這一段時間穆剛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連妹妹穆麗和楊玉林的茶館開業儀式他都沒有參加。
穆剛沒來,開業儀式還是要隆重舉行。茶館的名字叫“玉麗茶館”。楊玉林並沒有抱怨穆剛的意思,畢竟人家檢察官的事情太多,開業怎麼說也是私事。倒是穆麗很不高興,說她哥哥壓根兒就沒把她這個妹妹當回事。
門前擺放著來賓送的花籃,楊玉林和穆麗在許多人的簇擁之下,走到最前邊。
楊玉林清了一下嗓子,衝著大家說:“各位來賓好,玉麗茶館今天就正式開張營業了,這個茶館是我和我的女朋友穆麗聯手開起來的。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就是從我們倆的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玉麗茶館歡迎各界朋友光臨……”
晚上,穆麗向穆剛表達了不滿,說:“許多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朋友都參加了開業儀式,偏偏你這個親哥哥不參加。”穆剛開玩笑道:“我又不是什麼顯貴,我不參加不會降低你開業儀式的規格吧?”穆麗沒好氣地說:“正相反,你不參加,規格反而高了。”
穆剛可沒閑心跟穆麗鬥氣,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母親協商呢。在這個家裏,幾乎一切事情都由母親當家,這件事母親通過了,也就是全家通過了。快睡覺的時候,他把母親拉進了自己的房間,話沒說呢,額頭上已經沁出一層細汗。
穆母盯著兒子,不知他要說什麼。穆剛有些緊張,他咬了咬牙,盡量說得簡單些,中心意思就是想五一結婚。穆母一聽眼睛都瞪圓了,說:“跟那個比你大的領導?”穆剛點了點頭。
穆母一下子炸了,高聲嚷道:“你們兄妹倆是商量好了要氣我呀?小麗要跟那個比她大許多的楊玉林,你又要跟這個比你大的女領導,不行,堅決不行。”
“媽,你太老腦筋了。”
“你們不般配是其一,其二你們還沒訂婚,兩家老人連個麵都沒見呢,結什麼婚?”
“豔君已經沒有父母了,隻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怎麼見麵?”
“不管見不見麵,總之我是不同意。”
沒做通母親的工作,穆剛十分懊喪,這一晚他輾轉反側了好一陣才睡著。
第二天一工作起來,穆剛很快就忘了煩惱。他先是到技術處了解了一下查賬的情況,技術處的案頭上各種賬本堆積如山,兩名司法會計一頁頁地翻看,忙得不得了。穆剛說:“為了我們這個案子你們受累了,等這個案子完事了,我請你們哥兒幾個喝酒啊。”會計說:“這是你小子說的,到時候要是說話不算數,我們就去找趙局。”穆剛笑道:“算數,我一個檢察官說話哪能不算數呢!”
之後,穆剛又去了刑警隊,了解了一下追捕金鐵鋼的情況。
金鐵鋼自從外逃後,就跟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金鐵鋼是偵察兵出身,反偵查意識很強,和家裏有限的兩次通話用的都是公用電話。當刑警們鎖定一個地方,他往往又逃往另一個地方了,這令刑警們十分頭疼。
李大隊長接待了穆剛,他有些愧疚地對穆剛說:“都怪我們無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抓到金鐵鋼。”穆剛說:“你也不用自責,這金鐵鋼的確很狡猾。”
李大隊長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個金鐵鋼沒有任何前科,僅僅因為醫療事故就要殺害潘歧嗎?他殺人的手段也有點兒說不過去呀,先用磚頭拍、再用繩勒,一般情況下,像金鐵鋼這種激憤殺人的情況,肯定會拿著磚頭一直地拍下去,沒必要換作案工具嘛。我一直覺得還有另外一個同案犯。”穆剛眼睛一亮,說:“看來在金鐵鋼背後還存在著第二個凶手,那這第二個凶手會是誰呢?”
“現在還沒有找到有第二個人的證據,不管是足跡還是指紋都隻有金鐵鋼的。”
“這說明另外那個人更狡猾了,我看金鐵鋼就是這第二人的替死鬼。”
李大隊長點點頭,隨後,又把調查東山煤礦的事與穆剛做了溝通。李大隊長說:“我們重新整理了十年來的所有案卷,包括刑事案件和治安案件,已經處理過的和沒有處理的,隻要與東山煤礦有關或者與東山煤礦的員工有關的,全都重新查看了一遍。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東山煤礦可真是前科累累、劣跡斑斑,打架鬥毆、欺壓同行、橫行鄉裏、強買強賣、壟斷市場、非法買賣爆炸物……絕對是一個黑惡勢力組織。”
穆剛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從刑警隊出來後,他就趕緊回檢察院,把情況跟趙豔君作了彙報。趙豔君又彙報給了郭建華。
緊接著,以調查東山實業的問題為重點的專案組在反貪局成立了,趙豔君親自擔任組長,羅奎波擔任副組長,調查取證工作也正式緊鑼密鼓地展開了。
與此同時,反瀆局這邊也取得了重大進展。東山煤礦重大責任事故牽涉了一批人,負責煤礦安全的監管部門沒有正確履行職責,有一個幹部已經交代收受了東山煤礦的賄賂,馬明也承認了給擺平事故的有關幹部每個人十萬、二十萬元的行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