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qiān)是漢中成固縣(今陝西省成固縣)人,在漢武帝建元年間擔任郎官一職。那段時間,武帝從被俘的匈奴士卒口中,得知了匈奴軍隊剛剛擊敗了同是北方少數民族部落的月氏(ròu zhī)國,還拿月氏王的頭顱當作喝酒的酒碗。月氏人敗退以後,整個民族都十分仇視匈奴,隻是沒人與他們一起對匈奴作戰。此時的漢朝,日夜想著如何擊敗匈奴,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就想派使者出使月氏國。但去月氏國非得經過匈奴地界,具有相當的危險性,朝廷便公開招募甘願充當使者的人。
張騫是以郎官的身份去應招的,最後被朝廷選中,很快就向月氏國出發。不料就在經過匈奴地界時,被匈奴人抓獲,並被送到匈奴單於那兒。匈奴單於把張騫以及隨從扣留下來,說:“月氏國還在我們的北麵,漢朝怎麼可以派使者去那兒呢?如果我想派使者去漢朝南麵的越地,漢朝會任憑我這樣做嗎?”就這樣,張騫竟然被匈奴人扣留了十多年,他們讓他在那兒娶了妻子,生了兒子。可張騫仍然手持漢朝的符節,從來沒有丟失過。
由於在匈奴呆久了,匈奴人對張騫的管束也漸漸放鬆了,張騫趁機帶著他的隨從逃往月氏國。他們朝西走了幾十天,來到了另一個北方少數民族部落小國大宛國。大宛王早就聽說漢朝物產豐饒,渴望互相交往,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這回見了張騫,十分高興,問:“您究竟要到哪裏去呢?”張騫回答:“我是漢朝的使者,準備出使月氏國,卻被匈奴人扣留。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希望您能派人引路,送我們去月氏國。我如果能完成這次出使任務,返回漢朝,漢朝一定會重謝您。”大宛王覺得張騫說得非常誠懇,就派人一路引路、護送,來到了又一個北方少數民族部落小國康居國,並又由康居人把他們送到了月氏國。可是,月氏國的太子繼位之後,征服了大夏國,還把整個部落遷移到了土地肥沃、少有寇賊的地方,如今的月氏王安於現狀,貪圖安逸,何況與漢朝的距離更遠了,已經不想再與匈奴作戰了。
張騫在月氏國呆了一年多,然後準備回國。他沿著昆侖山、阿爾金山的北麓往東行走,經過羌族人的地界回京城長安,不料又被匈奴人抓住,並被扣留了一年多。就在這段時間裏,匈奴單於去世,首領之間發生內亂,張騫帶著他的匈奴妻子和隨從趁亂逃離,終於回到了長安。回長安後,鑒於張騫的功績,武帝任命他為太中大夫。
張騫的個性堅毅剛強,寬厚待人,非常講究誠信,連少數民族的人士都很喜歡他。正是憑著這些優點,他才能在外度過十三年,最後返回漢朝。張騫親身到過的少數民族部落國家有大宛、月氏、大夏、康居,還通過他們的敘述知道了別的少數民族部落國家的情況。張騫把這些情況都向武帝作了詳細的稟報,使漢朝直接了解到少數民族部落國家許多真實情況。
張騫向武帝稟報說:“我在大夏國的時候,在那兒看到邛地的竹杖、蜀地生產的布料。我問他們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他們告訴我,是由他們的商人去身毒國購買的。身毒國在大夏國東南約幾千裏的地方,那兒地勢低,臨近大海,天氣潮濕而炎熱。人民過著定居生活,打仗時還騎著大象。根據我的判斷,邛地和蜀地距身毒國不遠。如果從羌族人和匈奴人的地界去大夏國,再從大夏國去身毒國,會遭遇很多凶險,但如果直接往漢朝的東南方向行走,直接到邛地、蜀地和身毒國,再去大夏國,那麼既可以走直路,還不會遇上強盜。”武帝聽完,覺得張騫的話十分有理。武帝早就聽說大宛、大夏以及安息等都是大國,有很多奇珍異寶,生活方式與漢朝較為接近,但兵力薄弱;而北邊的康居、月氏等國軍隊強大,但可以用財物使他們歸順。如果真能讓這些國家朝拜漢朝,漢朝天子的聲威和恩德就可以遍及四海。於是便命令張騫選擇並派遣秘密使者,從蜀郡的犍(qián)為(今四川省犍為縣)分四路出發,朝著不同的方向行走一兩千裏。這四支使者隊伍,有的遭少數民族阻攔,未能抵達目的地,有的則打通了漢朝通往外界的道路。從此,漢朝開始與滇越等西南夷國家交往,這也是張騫竭力主張和努力溝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