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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長的話讓程一路踏實不少,也感到一絲自責。說實話,他覺得自己還算一個不錯的人,但作為一名市委常委秘書長,對於南州的一些問題,他不能說沒有責任。好在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該解決的問題,也正在一步步解決。從高處長的話裏可以聽出,黨和上級是信任他的。程一路的內心受到了鼓舞,變得更為堅決。他曾經是名軍人,現在是名人民公仆,肩上的責任一直都很重,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堅持,現在更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為南州做些什麼。

可以說,被工作組請去的南州幹部很多,但像程一路這樣內心幹淨、精神輕鬆地出來的,一定不會太多。因此,當馮軍在吃飯後對程一路說他到工作組的事,程一路一點也沒感到意外。馮軍一直與張敏釗走得近,但是,馮軍在尺度的把握上看來還是有分寸的,不然就不是能說得清楚的問題了。馮軍說完有些不服氣道:“現在哪個幹部不送禮?怪就怪張敏釗倒了,還有多少幹部沒倒的,送得更多。”

“老馮,你不要總是亂說。”程一路道。

馮軍哈哈一笑,“我亂說?你看看這條短信。”說著拿過手機,翻出一條短信來,念道:“不跑不送,降職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這寫得多好,不是我們想送,而是……”

“唉,別說了。牢騷話而已。”程一路說著,卻反複地想了那幾句話。馮軍又翻出一條短信,念道:“褲子改上衣,是提拔重用;男褲改女褲,是交流使用;襯衣改褲衩,是降職使用;風衣改圍裙,是掛職鍛煉;背心改胸罩,雖說是平調,但位置很重要。”

程一路聽了,沒有說話,馮軍道:“這才是真正的民謠!”

程一路看著馮軍的臉,明顯的瘦了,而且黑。就問防汛的形勢怎樣,馮軍歎口氣道:“十分嚴峻。仁義這地方也不能再呆了,換屆時我一定要上來。現在一些當地農民開采的小礦,保護設施不能到位,危險得很。我是夜不能寐啊,就在這兒跟你吃飯,腦子裏卻翻滾著滔天的洪水。這雨太下久了,有些地方山體鬆了,我擔心哪!”

“也是,這麼多年沒下過這樣大的雨了。”程一路說著望望窗外,天依然是陰蒙蒙的,沒有晴朗的跡象。他本來想告訴馮軍,那些從仁義撤走的礦主正在聯名告他,已經引起了高層注意。有人說馮軍從中得到過好幾百萬的好處。但是,程一路沒有說,這時候,馮軍的心也夠亂了,再說,豈不亂上加亂?

馮軍問到張曉玉,程一路說很快就要回國了。馮軍道:“人家爭著出去,你卻讓她回來,是太想了吧?”

“那也不是,她在那兒不太適應。”程一路笑著說。

“不適應?不太可能吧?不過回來也好,兩地分居久了總不是好事。團長哪,我可聽說……”馮軍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可聽說你屋裏有個年輕的女的,是吧?”

“啊,”程一路先是一驚,接著笑道,“我以為是什麼呢?是有一個,我老家那兒的。平時去我那兒給我洗洗衣,搞搞衛生什麼的。你怎麼聽說了?”

“關心領導私生活,也是我們的一項工作啊。”馮軍狡猾地笑笑。

馮軍走後,程一路靜下心來一想,既然馮軍都這樣說了,外麵還不知道在怎麼說。堂堂的市委常委、秘書長,妻子出國了,家中養著一個陌生的女子,能不讓人亂想嗎?當初二扣子把荷花帶來的時候,程一路也曾擔心過。不過看荷花也還老實,又是老家的熟人,何況家中也是需要一個收收撿撿的,所以後來也就沒太在乎了。他在電話裏曾把這事對張曉玉說了,張曉玉說很好,還叮囑要適當地給點工錢。現在看來,程一路太輕視也太大意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