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與時:我若堅強,花自綻放你要學著自己強大(2 / 2)

三姐夫毫不猶豫地接納了三個小姐妹,她們這一住就是好幾年。

魯迅曾說:“有誰從小康之家而陷入困頓的麼,我以為在這途中,大概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麵目。”席家也不算完全敗落,但寄人籬下總是不好受的,席與時姐妹急切盼望父親的回歸。

走自己的路,不理世俗

抗戰勝利之後,席德炳終於回到了上海。

席與時欣喜不已,和兩個妹妹一起搬回了久違的席家花園。但現實很快給她潑了冷水。席德炳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又娶了一個太太,席與時姐妹必須接受一個新的母親。

男人永遠和女人不同。一對恩愛夫妻中年喪偶,假如過世的是丈夫,那麼女人多半是選擇守寡,含辛茹苦地拉扯孩子長大。就算她選擇再嫁,那也是拖拖拉拉好幾年,考慮前夫和孩子;但是換作男人,他們的治愈期似乎更短,妻子的墳頭還沒長出草,他們已經把新人迎進了門。

席與時有些鬱鬱寡歡,她想念從前一家子美滿的生活。

1948年,席與時最小的妹妹跟著父親、後母和其他親戚朋友去春遊,乘坐的汽車在太倉縣內發生了事故。車上的人五死二傷,席與時的小妹妹當場殞命。

這一係列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席與時猝不及防,天真爛漫的她漸漸變得成熟了。生活不會永遠都是童話,更多的是陷阱,隨時隨地都充滿了變數。榮華富貴不可靠,親情也不可靠,要想成為生活的強者,必須自己堅強起來。

就在這一年,父親把她和妹妹送到了美國,她們分別進入高等院校讀書,這一走,再沒回來,從此永遠離開了席家花園。

席德炳很快也退休來到了美國,在紐約郊區經營一家小農場,上海的一切連同席家花園一起,被永遠地拋在了大洋彼岸。

到了美國以後,席與時以一種全新的姿態投入了她的新生活。

她做了一名教師,專門教導那些失明的小孩。

這個念頭並不是偶然的,在席與時讀小學的時候,就萌發了這樣一個誌向:將來長大了一定要當老師,而且要當失明孩子的老師!

這個誌向的緣起,是因為幼時的席與時喜歡吃蘇式甜點,她常和姐妹一起坐家裏的汽車去點心行。每次買完糕點,她們總能在店外麵遇到一些身體有殘疾的小乞丐,那些小孩麵黃肌瘦,衣衫襤褸,有些是足跛、有些是失明。這些小乞丐常常會衝上來把她們的糕點一搶而空。

剛開始席與時很害怕,也很驚訝,她自小生活環境優渥,並不能理解貧苦人的生活。次數多了,她也漸漸明白了,這些小乞丐是餓了是沒辦法而為之。

席與時同情這些孩子的際遇,更暗暗地做了一個決定,長大後一定要當老師,而且要當殘疾孩子的老師,還要辦一所盲童學校,讓街上所有失明的小孩都到她的學校裏來念書,讓他們也過上開開心心的日子。

這個誓言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幾乎成了她的生活目標。

席與時後來一直留在了美國,熱情致力於盲童的教育,深得美國主流社會的好評。

對一個名媛而言,她最好的歸宿當然是嫁給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做個衣食無憂的名流太太。如果沒有那場家庭變故,席與時或許會在名媛養成之路上越走越遠,最後成為一個標準的貴婦人,可是她沒有。

在別的太太悠閑地喝著下午茶、出入各種沙龍時,她在悉心照顧那些失明的幼童,教授他們讀書寫字;在別的姑娘待價而沽、等待著嫁入豪門時,她卻無視金錢和物質,選擇嫁給了張南琛,當時正值張氏家族在美國破產,經濟困難。

她慢慢地從一朵不經雨雪的嬌花,成長為柔韌的草,風過時低頭,風過後揚起高傲的頭。

家庭式微,沒關係,她有自己的工作,自己養活自己;婆家不給力,沒關係,她明白富貴如雲煙,願與丈夫共患難、同進退。

她把自己的生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她是一個難得的女人,看得透徹、活得明白。

微療愈:

一個女人能夠倚靠的東西實在太少。

容貌會老去,才華會消逝,金錢會消耗,父母兄妹總會離開,男人的愛又總是變化莫測,唯有自己不會背叛自己,所以,也唯有自己才能成就自己。

就算出身富貴,也要承擔一無所有的風險;就算嫁得良人,也要擔憂色衰愛弛的可能;就算美貌如花,也要麵對人老珠黃的時候……所以,還不如早早地依靠自己,活得踏實,活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