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聞蕙與霍啟安剛才站的這個地方也實在尷尬,就算不好好說話也沒有必要堵在個洗手間入口處吧。碰見他也好,省得費心自己找辦法混進去——霍啟安果然很有麵子嘛,估計沒少往這裏砸錢吧,她想。這跟著他一路過去都很風光地被行注目鞠躬大禮,他們倆當初一起的夢想“做個極品有錢人”倒是被他一個人包辦統統實現了,可惜她難得享受一次這樣“成真”的機會。
仿佛是借來的,到時候了就要歸還。
“霍總,早!”
“霍總,早!”
無比受人崇敬地走進了球場裏麵,不過還是先去了練習休息區。
“你會員級別很高嘛,霍啟安。”聞蕙不肯低頭,打死也不能先輸了氣勢。
“我在這裏有點股份,偶爾來這裏散散心,”他偏頭溫柔地看著身側的她,像個學生,就像以前一樣,“我喜歡這裏的草坪,比我們學校的還要大還要綠,你不是也很喜歡青草的香氣嗎?”
腐敗!但她耳朵仍微微一熱,不敢看他,那時候自己總是喜歡賴在S大的草坪曬太陽不肯走。霍啟安每次笑她,快曬成小黑皮了還不肯走,人家女生對太陽避之如毒蛇猛獸,你倒好就喜歡紫外線。
……怎麼都不該回想起這份親切的光景,她不知該如何搭話。
剛巧,休息區的喇叭裏放著一首旋律奇特的歌曲,歌手空靈的聲音在唱:“……我的快樂,會回來的,隻要清楚曾愛得那麼深刻,不準問值不值得。我的快樂,會回來的,離開不是誰給了誰的選擇……”
她抬頭去看已經走到她前麵的那個男人,他似乎沒有變,似乎又變了很多——那麼,我的快樂,會回來嗎?
“霍總。”嬌滴滴的海豚音讓聞蕙膩歪,她站在一邊,有點別扭,霍啟安真是奇怪,說說邵榕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啊。見了麵不進來都行,反正她也不會打高爾夫這種奢侈的東西,何必過來看別人瀟灑?
那個女的估計也見了聞蕙,一臉的鄙夷樣,聞蕙不理,自己直接坐在了場邊的休息椅子上。
“薛先生他們說先過去了,一會兒我們在場地見,”她盡量溫婉,“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那個“我們”裏絕對沒有自己,聞蕙伸了個懶腰,覺得郊外有這麼一塊奢侈的草坪做球場真是不錯,空氣太好了。
“你吃早飯了嗎?”霍啟安問。
“我們剛才不是吃過了嗎,霍總?”那個Amily一驚。
霍啟安沒理她,看的是聞蕙,聞蕙回頭看他,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十分溫柔,像浸了水一樣纏綿。
她覺得真的,有點快樂。
“我今天不下場去打了,就在練習區練練杆就行,你自己去找薛先生他們一起吧,他們的球打得比我都好。幫我和他們說說,就說我正在學‘三十六計’呢。”
聞蕙聽了,不由白他一眼。
薛先生是華裔,熱衷高爾夫球,可是她今天是霍啟安的女伴,所謂女伴就是要站在男人身邊賺身價的。這樣孤零零的怎麼去,可是霍啟安的話雖然是建議,可是誰人敢不聽?到他翻臉的時候,自己想全身而退都難。
“哦。”她帶著球童,按照約定的路徑,帶著一肚子疑問上了車進場去了。還以為自己算是霍啟安比較重視的一位了——竟為了剛才那個,穿著一身便宜貨的女人把自己扔下了?她長得是還不錯,可也沒有那麼好看吧?真讓人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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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安伸手招呼場邊的服務員,“準備一份早餐,按老規矩。”
太陽剛剛升起,暖洋洋的晨曦中帶著混合青草味的風,再加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雖然她一臉氣嘟嘟的,可是他心情大好。
“看來,你混得真是不錯嘛,小安子。”聞蕙故意輕鬆地說,可是坐在對麵的霍啟安還是看著遠處,沒什麼反應,表情冷得像石頭,仿佛剛才溫柔地問她是否吃早飯的人不是他。
這個“小安子”實在是自討沒趣,有點丟人,聞蕙訕訕的。其實霍啟安隻是突然受寵若驚,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今天起得早,吃了簡單的早飯過來的,但既然霍啟安要顯擺,她沒有理由阻止。
水晶蒸餃,小籠包,黑糯米糕,紅豆粥,豆漿……精致的中式餐點上了一桌,真是腐敗。
“我吃過了。”她用行動表示對資產階級浪費的抗議。
“我還沒吃。”他沒有多餘的話,和以前一樣,聞蕙總是說十句他才搭幾句話,問他是否沒有認真聽,他卻又句句都能重複一遍,表明自己聽得仔細。
剛才明明那個Amily——到現在還沒有介紹名字的美人說他們是一起吃了來的。
“我剛才沒吃飽。”他補充,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
看著他慢條斯理吃得津津有味,聞蕙懊惱,他真會折磨人,自己幹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