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龍鳥被認為是鳥類的真正鼻祖,是由恐龍類動物向鳥類動物進化的過渡形態。生物進化的這一脈絡由化石反映出來:虛骨恐龍→中華龍鳥→原始祖鳥→始祖鳥→孔子鳥→現代鳥類。
家禽雞的直接來源是原雞。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是一個頗能顯示辯才的題目。從野生物種的馴化角度說,古代先民可以先得到蛋,但是他們沒有辦法把蛋變成雞。合乎情理的程序隻能是先在野外捕到雞,並不宰殺而是圈養起來,有了生蛋的雞,也就有了蛋,再加上肯在人的眼皮底下孵蛋的雞,才能進入養殖生產的良性循環,馴化出雞——家禽來。由捕獵到飼養,將野生雞馴化為家養雞,原始先民經過了漫長的時光。
雞的飼養有著悠久曆史。屬於仰韶文化後期的陝縣廟底溝遺址,距今大約四五千年,遺址中發現有家禽雞的骨頭。
河北武安縣磁山村的一處新石器時代遺址,距今8000多年。20世紀70年代發掘時,出土了許多雞骨。
神話傳說裏,有神農嚐百草,後稷教稼,牛郎織女,王亥牧牛等等浪漫而瑰麗的故事,表現了遠古時代的經濟生活。傳說中也有養雞的故事。舊題漢代劉向所撰《列仙傳》的故事講:“祝雞公者,洛陽人,居屍鄉北山下,養雞皆有名字,千餘頭。暮棲樹,晝放散。食欲取,呼名即至。販雞及子,得千萬錢,輒置錢去。”
有些傳說故事,不必當成史實讀,卻能以史料視之。祝雞公的傳說,至少反映了古人對於家禽飼養的一些想法。
祝雞公養雞千隻,數量上形成規模,此一奇;千隻雞均有名字,呼名即至,又一奇。這樣大的雞群飛到樹上,也足以壯觀瞻。
雞棲樹,當是一種類似於“反祖”的現象,是雞潛能的發揮。原雞變家禽,付出了飛翔能力退化的代價。但這拍翅騰空的能力,經一定環境的誘導,有時又能回複。陶淵明《歸田園居》說“雞鳴桑樹巔”,大概就錄下了東晉實景。南朝時的劉孝威《雞鳴篇》也寫到雞在樹上叫:“塒雞識將曙,長鳴高樹巔。”唐時雞也上樹,杜甫《羌村三首》描寫:“群雞正亂叫,客至雞鬥爭。驅雞上樹木,始聞叩柴荊。”
養雞為重要的肉食之源。古代哲學家老子表述“小國寡民”的社會理想,曰:“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在那恬靜無爭的理想天國裏,啼晨的雞,司夜的狗,是不可少的。《孟子·梁惠王上》也講到理想:“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再加上普及教育,這便是孟子理想中的仁德之國。其中一條是,養雞養狗養豬,讓七十歲的老年人能夠吃上肉。
漢宣帝時,渤海郡鬧饑荒,盜賊並起,皇帝派龔遂去做太守。龔遂勸民農桑,規定每人種一棵樹、五十本蔥、一畦韭,每戶養二頭母豬、五隻雞。結果,“郡中皆有畜積,吏民皆富實。獄訟止息。”《漢書·龔遂傳》以讚賞的語氣,記其政績。
漢代提倡養雞的故事,引發了對於一種地方特色食品——符離雞的聯想。這種安徽北部符離集的燒雞,以獨特的味道,聞名大江南北。符離雞曆史悠久,至遲在漢代已成為人們喜愛的美味。其證據是,在近來發掘的徐州獅子山漢代楚王墓中,一間象征廚房的耳室內,有大量的雞骨,雞骨中間發現一方“符離丞印”封泥,說明這些雞為符離縣貢品。在當時能作為貢品,一定是享有盛名的,所以漢朝楚王要帶到另一世界去享用這些美味。
“豐年留客足雞豚”,宋代陸遊的名句所描寫的生活,永遠是美好的。
宋代範成大以寫《四時田園雜興》六十首而獲“田園詩人”稱號。其《晚春田園雜興十二絕》之三:“蝴蝶雙雙入菜花,日長無客到田家。雞飛過籬犬吠竇,知有行商來買茶。”無來客的恬靜,蝴蝶雙飛在菜花叢中;有客來時的喧鬧,“雞飛過籬犬吠竇”,一幅傳神的農家門前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