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No.7(1 / 2)

直到看見賀老虎的車屁股消失在馬路盡頭,淺言才鬼鬼崇崇地從街角拐出來,抬頭看了看天上仿佛長了毛似的月亮,心裏惆悵不已。

走到公汽站台,好不容易等來一輛經過她家的線路,空空的車廂裏隻有兩三隻夜歸人,座位一大把,她卻抱著後門口的柱子站崗。司機and乘客都奇怪地看著她。

悲催的人生沒啥好解釋的。要看就看吧,反正她今天把積蓄了二十一年的臉都丟光光了。

回到家,自然被寧媽寧爸上上下下檢查並事無巨細地追問了一通,淺言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一番,當然有關她丟臉的一幹囧事統統隱去不提。

三堂會審過後,淺言這才能回到房中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邊洗邊碎碎念,把穢氣衝掉吧衝掉吧衝掉吧。

洗完澡,將藥方拿給寧媽,淺言就被心疼女兒的老倆口趕去睡覺了。

躺在床上,淺言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一係列狗血事件,淺言捂著臉無聲哀叫,怎麼辦怎麼辦,他現在一定發現了車上的痕跡,她以後在他麵前徹底抬不起頭了,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決心,所有的不甘與所有力圖證明自己能力的一切行為,都因了姨媽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而毀於一旦。

難道她在新萌的一切,就要這樣丟臉的結束嗎?淚……

烙鍋貼般貼到淩晨才將將睡著的淺言,就連睡夢中也能看到那張麵無表情的老虎臉冷冰冰地對著她宣布:“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來上班了,另外,你還欠我掛號費、醫療費、洗車費、精神損失費XXXX元……”

她在夢中淚若懸河。

太慘了。

直到第二天醒來,淺言還能感受到那股丟了工作又身負巨債的悲催橫亙在心頭。

起床上班or臥床裝死,這是個世紀難題。

“去上班,不去上班,去,不去……”淺言抱著小花毯子在床上一邊滾嘴裏一邊還念念有辭,結果滾過了頭,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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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兒,你幹嗎呢?”寧媽推開淺言的房門時,看到的就是女兒渾身裹成蠶繭似的在地上一拱一拱。她正奇怪著呢,女兒上班一向積極的,怎麼今天磨蹭到這個時候還沒起床,想是例假還難受,趕緊過來看看。

“媽媽,我不想去上班了……”淺言幹脆放棄掙紮攤在地上,兩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嘴裏嘰唔嘰唔地發出可悲的宣言。

“……乖,快起來,睡在地上會著涼的。是不是還難受啊?要不,媽媽幫你跟領導請個假?”寧媽總是心疼女兒的。

“……還是算了吧。”就算不得不放棄這份工作,也不能這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起碼的職業道德她還是知道的。

在寧媽的幫助下擺脫了毯子的桎梏,淺言呈大字型地將自己摔回床上,腦袋拱了拱,埋進枕頭裏,又啃起了手指甲,想今天上班會麵臨怎麼樣的情形又該怎麼樣應對。

想到破頭也想不出個章程。

“可惡可惡可惡……”淺言越想越覺得自己點兒背,衝著床狂擂出氣。

“言言哪,實在不想去上班,就不去了,別急壞了身體……”善良的寧媽媽哪裏知道自家女兒心中的怨念。她走過來摸摸女兒的額頭,感覺掌心接觸到的溫度很正常,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沒事,媽媽,幾點了?”淺言發泄完畢,又像蟲一樣在被窩裏扭動了幾分鍾,才悶悶地開口問了一聲。

“八點了。”

“啊?完了,要遲到了。”縮頭龜瞬間變身迅猛兔,最後連早飯都來不及吃,隨便叼了隻包子揣了個花卷就衝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