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兒掙開他,冷笑一聲道:“榮華富貴?哼,妾身侍候爺這麼多年,還是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妾,這榮華富貴從何說起?”
“佟兒,你聽我說,本王早想立你為福晉,可是皇阿瑪說你是佟氏之女,就是不答應。等皇阿瑪龍馭上賓之後,本王封你為妃、為後。”
“哈,哈,哈,”佟兒聽了,一陣大笑,道,“我的爺,好像老皇帝死了,這皇位就非你莫屬似的,妾身眼拙,看不出爺的帝王之相。”
弘時漲紅臉道:“有鄔先生相助,本王一定如願以償。”
佟兒卻從床榻上立起身道:“爺歇息吧!妾身去阿菊房裏歇息。”
弘時哪肯放她走,死乞白賴道:“佟兒,我好想你,陪本王一夜如何?”
“可是佟兒沒心情,侍候不好王爺。”
“好,好,本王給你好心情,來人,請鄔先生過來。”
馮荒就在外間侍候,慌忙答應一聲,跑出房去。
佟兒隻好原地坐下,悶聲不響。弘時一時也找不出安慰她的話,隻得幹看著。房間裏一片寂靜,唯有牆上的自鳴鍾“嘀嘀嗒嗒”地響著,敲得人煩躁不安。弘時耐著性子,不時看看鍾。佟兒似乎對鄔思道的到來寄予著希望,很安靜地坐在那兒。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院子裏終於傳來腳步聲,馮荒引領著青衣儒雅的鄔思道走進來。弘時迎上前去,對著屈膝施禮的馮荒責罵道:“沒用的東西,叫你去請鄔先生,怎麼這時候才請來?”
馮荒嚇得跪在地上,諾諾連聲。鄔思道一擺手道:“王爺不要責怪他。是我出去拜訪一位朋友,回來得遲了,馮荒在我房裏等著呢。”
弘時消了氣,喝道:“滾!”
馮荒忙不迭地爬出去。佟兒看見鄔思道,精神一振,嬌聲道:“鄔先生,請坐下說話。”
“佟兒奶奶也在。”鄔思道一邊說話,一邊施禮坐下。
弘時一邊走到佟兒身邊坐下,一邊道:“鄔先生,本王急著找你,就是佟兒有事請你幫著出個主意。”
鄔思道笑道:“佟兒奶奶這幾天挺忙的,難道沒想出辦法?”
佟兒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道:“不怕鄔先生笑話,妾身這幾天吃的閉門羹不少。那些沒有良心的東西,見我們佟家失了勢,一個個像避瘟疫一樣躲著我,倒是有一家不一樣。”
“這一家怎麼樣?”鄔思道似乎很有興趣。
“這一家倒是沒給我吃閉門羹。可是也沒有指望。”
“請佟兒奶奶仔細說來聽聽,也許對奴才有用。”
“這家就是刑部尚書達哈維府上。達哈維的小女名蕙兒,一年前被選秀女選進宮內,妾身自幼和蕙兒私交甚好。打聽到她就在禦前侍候皇上。今兒個早間,蕙兒乞假回府探視雙親,妾身就去了尚書府,求蕙兒在皇上跟前為祖父美言。可是蕙兒說,皇上是勤政之君,不好女色,她費盡心機,也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像她這樣不得寵的宮女貿然提起朝政之事,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鄔思道凝神聽著,微微一笑道:“蕙兒不敢在皇上麵前說話,是因為她不得寵?”
“蕙兒如果得寵,一定會幫我佟家說話。可是……”她臉上一紅,鼓足勇氣道,“她進宮一年多,還沒被臨幸過……”
弘時不以為然地笑道:“不足為奇,不足為奇。曆朝曆代都是後宮佳麗三千多,很多宮人一輩子老死宮中也沒被皇上臨幸過。”
鄔思道莫名其妙地一笑道:“三爺,佟兒奶奶,奴才倒有一個辦法讓蕙兒在皇上跟前得寵。隻是有些不雅,難登大雅之堂。”
弘時見他神色詭秘的樣子,啞然一笑道:“牛鼻子,又是下九流的道道兒?”
佟兒隨和地道:“鄔先生,咱們也不分主子奴才的,這種情分上,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鄔思道一邊伸手從衣內掏出一本書來,一邊笑道:“孔聖人曾言‘食色,性也’。男女性事本是自然之理,追求最佳妙境更是君子所求。可是世人總恥於言色,背地裏卻是人人樂道。皇上雖然位尊九五,也有七情六欲。隻不過勤於政事,無暇親近女色而已。”
弘時接過來,仔細一看,卻是一本房中術密笈,他如獲至寶,隨手打開,看得津津有味,佟兒紅著臉,一把奪過來,扔到地上,嗔怪道:“我的爺,瞧你那份出息,還想將來承繼大統做皇上呢。”
弘時尬尷地笑道:“鄔先生不是說過:‘食色,性也!’本王不過隨手翻翻。”一邊說,一邊偷偷瞅著扔在地上的秘笈,卻不敢去撿。
鄔思道俯身拾起密笈,撣撣上麵的塵土正色道:“佟兒奶奶,蕙兒若是依著此書所說的去做,一定會得到皇上寵幸,為令祖求情免罪的事也會有希望。”一邊說,一邊將密笈送到佟兒手裏。
佟兒半信半疑,紅著臉兒接過,道:“妾身全當信了,這書待尋個機會交給蕙兒。”
鄔思道看看弘時,意味深長地道:“蕙兒那頭,未必就能成功。佟兒奶奶思念祖父心切,依奴才之見,三爺可借巡察為名帶佟兒奶奶見上隆科多一麵。”
佟兒聽說能見到祖父,一下子跳到地上,雙手搖著弘時的肩膀,嬌聲求道:“奴的爺,鄔先生說得對,妾身自小受祖父寵愛,祖孫情深似海,求爺成全奴婢的孝心。”
弘時耐不住她的誘惑,道:“本王可以借巡察之名,探視隆科多,隻是不方便帶著你去。”
佟兒撲哧一笑道:“奴的爺,這還不容易。奴婢扮作爺的貼身侍兒,神不知,鬼不覺,就成了。”
鄔思道欠身站起道:“佟兒奶奶果然聰慧過人。可是這次相見也許就是你祖孫最後一次會麵。佟兒奶奶要細心詢問令祖,有什麼要交待的話。”
弘時心領神會,也從旁說道:“佟兒,本王實在無能救令祖性命。你祖孫此次會麵就是生離死別,務必詢問令祖有何要交待的話。”
佟兒被他兩人一番鄭重其事的叮囑說得悲傷起來,流著淚點頭道:“妾身記下了。”
鄔思道掃了弘時一眼,似笑非笑,拱手一揖道:“三爺,佟兒奶奶,沒有別的事,奴才告退了。”
鄔思道剛跨出房門,弘時就急不可耐地拉過佟兒,擁在懷裏笑道:“佟兒,我的心肝嬌嬌,這回該滿意了吧!”
佟兒收了淚,勉強裝出笑臉道:“妾身本來就是爺的人,爺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邊說邊脫去外罩綢衫,仰麵躺在軟榻上。
弘時卻沒有急著上床,從床頭拿過那本房中術密笈在她麵上一晃,涎著臉笑道:“鄔思道這個牛鼻子,把這本書說得如此玄乎,你難道不想試一試?”
佟兒心中一動,這密笈是不是真的管用,蕙兒真能靠它得到皇上的寵愛嗎?她臉兒一紅接過那本書,翻開細細讀來。剛看完兩頁,便羞得麵紅耳赤,把書扔了,嗔罵道:“這個鄔思道,不知從哪兒弄來這種下流不堪的東西。他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弘時忙又把書撿起,脫了靴子外套上了床,一手把佟兒擁在懷裏,一手打開書,指點著笑道:“你看,這是說女人如何撩撥男人的情欲的。我念給你聽:‘足下球部紋、足跟區紋交會有穴,以指輕按緩柔,久之可令男亢奮也。’佟兒,這法子蕙兒肯定用得上。在給皇上洗腳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就讓皇上興奮起來。既不落下誘惑皇上貪戀女色的惡名,又能讓皇上寵幸她。真是太妙了。隻是這法子靈不靈?”
聽了弘時的話,佟兒被說得動心,奪過書來,細細讀過。臉兒微微一紅,羞怯地道:“不妨讓臣妾身在爺身上試一試。”
正合弘時心意,連聲道:“你就放心大膽地試吧。爺今兒個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