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他好像很害怕那人,連忙製止我們,出去關上門,把我們拉到一張桌子上,“他是宅家的少爺——宅裂,是我們這兒的一個惡霸,平時欺淩若小,幹盡壞事,可是宅家是這一帶的富家大戶,誰也奈何不了他。二位公子要小心點,他今天吃了虧,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們啊。”店家好心地提醒。
走在街上,花火問道:“楚歌,有點奇怪,我們剛到這兒,也沒招誰惹誰,那個姓宅的為什麼跟我們過不去呢?”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誰?”突然我感到背後有人,回頭時一個人影閃進巷子,瞬間氣息全無。
“看來我們的對手已經到了。”花火望著巷口,說到。
我點點頭。
此後幾天一直很平靜,我們仍舊住在那家客棧,因為花火一直沒找到去踏雪茶莊的路線,按照千絡鼎的指點,他父親是通過一個特殊的介質到達的,也就是說去踏雪茶莊的路不是一個空間上道路,它需要通過某個特殊的介質,而這個介質,千路鼎也沒有指示,所以我們隻能等。我沿著街道回到了客棧,在門外,又看到了那個算命先生,我走了過去。
“公子,要測字?”他麵容削瘦,棱角分明。
“是。”我坐下。
我在紙上寫了一個“楚”字,遞給他。
他看後笑笑,“先生可有解?”我問道。
“嗬嗬,公子的字中有雙木,木乃五行之一,多木必定人興物盛,公子既生有木之國本已國興民樂何苦要去追尋一個虛幻的東西呢?”他語調和緩,麵容沉靜,尤其將“幻”字加重。燕霄國確實隨處可見高大的荻樹。
“幻?難道……”我在心裏想,“敢問先生貴姓?”我感覺到他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
“公子多慮,在下隻是一個算命先生。”他笑著捋捋胡須。
花火這幾天一直很沉默,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尋找去踏雪茶莊的道路。
“花火,吃飯吧,別太累了。”
“楚歌,關於那個介質,千絡鼎一點都沒有記載,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它會是一個什麼東西。”
“慢慢來,花火。”我說到。
吃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頭暈目眩,“花火……”他的臉在眼前逐漸模糊。
“楚歌,酒裏有毒……”我們一起趴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這次看你們還怎麼打。”宅裂狂笑著上了樓,後麵跟著幾個仆從,“去,他那個寶鼎給我拿回來。”
一個仆從剛靠近花火就被打出了好遠,在宅裂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們,你們……”他驚慌失措。
花火抬起頭:“就你們這點小把戲也想對付我們?”其他幾個仆從見狀不敢上前。
“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捏緊他的脖子。
“啊,我說我說,有人說公子的那個寶鼎是個無價之寶,所以,我就……,公子饒命啊!”
“誰告訴你的?”
“是,是……”突然窗外射進一把飛刀直刺他的心髒,話沒說完他已沒了呼吸,花火飛身而出時街上已不見一個人影。
“看來,他才是幕後的人。”看著遠方,花火說。
我們取下宅裂身上的飛刀,它很普通,二寸長,一指寬,看不出是哪一個門派,“咦?不對……”我看著飛刀,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公子還要測字?”他抬起頭。
“不,算褂。”我微笑著坐下,“算我會不會死在這枚刀上。”我把飛刀放在桌子上。
他滿臉驚愕地望著我。
“嗬嗬,想知道你的破綻在哪嗎?”
他點點頭。
“殺宅裂的時候你出手過急,飛刀上帶了一點墨跡。”
“哈哈哈,果然是名將之後。那麼你想怎麼樣?”他的臉色恢複沉靜。
“說出真相。”花火的竹笛已指向他的頸間。
“我家小姐要見二位公子。”他說,語氣平靜。
在拐過幾條巷子之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很大的宅院,入院穿過長長的亭廊,到了一個別致的庭院,翠木明花,山石塘水,一個女婢正在清掃院子裏落下的海棠花瓣。
“小姐恭候兩位公子多時,請。”她帶我們過屋。
屋裏的椅榻上坐著一位女子,粉衣長裙,頭飾明媚,仿佛滿屋子的光亮都來自她身上。“二位公子請坐。”
“對不起,我們來見你們家小姐。”花火邪邪地笑著說。
她的臉瞬間霎白,笑容僵硬。
“小姐,既然請我們來為何又要這樣?”我走到屋外女婢的跟前說。
她一怔,隨即抬起頭,一張絕美的臉。
她笑著說:“公子這樣也能看得出來?”
“氣質要由內而外,光靠衣服飾品是加不上去的。”我笑著說。
“小枚,你下去吧。”屋內的“小姐”退下之後,她說:“二位公子稍後,我一會兒就來。”
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已是風華絕代,滿屋都明亮起來。
“不知小姐相約,所謂何事?”我問到。
“汴洲死士賀闌珊見過少主人。”她跪在我的麵前。
“你是……”我扶她起來。
“家父賀衝是楚風將軍的部下,家父臨死前將死士任務交給我,讓我日後一定要幫助楚公子到達踏雪茶莊。”
原來沿途真的有父親留下的部下。“賀小姐……”
“主人,叫我闌珊就好。”
“好,闌珊,我們這幾天正愁找不到路。你可以帶我們到踏雪茶莊?”
“主人,當年老將軍對每個死士都作了明確安排,我隻能幫少主人找到路而不能陪你去,我還要留在汴洲,這是老主人的規定,前方會有別的人幫助你。”
“闌珊,千絡鼎裏說去踏雪茶莊要經過一個特殊的介質,你知道嗎?”花火問。
“家父生前留下一張字條,他說見不到少主人不能打開,或許它會對公子有幫助。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闌珊帶我們到了另一個房間,在書案前她轉動書櫃上的幾個鐵環,一會書案移開,露出一條暗道,她提了燈籠,“二位公子,請。”
我們進去之後,書櫃重又移到原來的位置。
走過一段暗道,我們來到了密室,闌珊點好燈,密室裏陳列著一張供桌,“這是父親大人的意思,死後將靈堂建在密室中。”闌珊從案桌上一取下一個布包,打開後拿出一張皮紙遞給我,“父親說,一定要親手交到少主人的手中。”
我打開皮紙,上麵是一行字,是用燕霄國最古老的文字寫的,一筆下來沒有間隔和停頓,甚至不知道是幾個字,要不是在斂書閣裏看過一些古老的書籍,我還真不敢肯定它們是一些文字。
“楚歌,這是什麼?”花火問到。
“這好像是燕霄國古老的文字,可惜我不認識。”
“難道少主人也不認識?”闌珊急切地說到。
我看了一眼闌珊,“噢,不,對不起少主人,我……,對了,家父生前留下幾本從燕霄國帶來的書籍,或許對少主人破解這些文字有幫助。”我沒有在意闌珊的慌亂。
回到闌珊給我和花火各自安排的房間後,我開始利用她給我的幾本古書破解皮紙上的文字。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利用古書的記載破解了那一連串的文字——“稷下學宮清明上河圖”。
“稷下學宮?五百年前它已經成為廢墟了。”闌珊聽了我和花火的話說,“至於《清明上河圖》,是張擇端的作品嗎?”
“是,就是它,你說稷下學宮成為廢墟?”我問到。
“稷下學宮曾經盛行一時,是百家講學的地方,可是後來是日漸衰敗,五百年前就已是廢墟一片。”
“它在哪?”我和花火都不死心。
“在離此五百裏的黑水崗。”
我們連夜趕到了黑水崗,這裏確實十分荒涼,不高的山上零星的有幾棵樹,還有幾個墳墓。
“五百年前就成為廢墟,那賀前輩留字條的時候已經知道這裏是一片廢墟,楚歌,是這兒嗎?”花火看著荒涼的四周問到。
“是稷下學宮,沒錯嗎?”闌珊也問。
“應該不會錯。每一種文字的演變實際上也是一種文化的發展與升華,它會越來越便於記憶和書寫,按照幾本古書演推下來,是‘稷下學宮’,沒錯,我想這裏有《清明上河圖》也很合理。”
我相信皮紙上寫的是稷下學宮,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啊。我蹲下身,抓起一片黃沙,這裏連草都很少生長,還有很多螻蟻洞,看來真的是荒廢很久了。
回到賀宅,大家又陷入了疑慮,剛有的希望又破滅了,一個多月了,我們連蹋雪茶莊的路都沒有找到。
“好了,楚歌,先吃飯吧。”花火向我碗裏夾菜。
“是啊,少主,我們再慢慢想辦法。”闌珊說到。
我望著碗裏白色的米飯苦笑,突然我腦中一亮,連忙起身,“楚歌,闌珊,去稷下學宮。”
一聲巨響,我和花火聯手將內力打入稷下學宮所在地,爆破後塵土飛濺,待塵沙落下之後,腳下的景象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大吃一驚:一座地下古城!
“原來,稷下學宮被埋在了地下。”闌珊驚呼道。
“楚歌,你怎麼知道的?”
我蹲下身,撿起一隻螻蟻放在花火手中,“啊,這個?”花火連忙丟掉。
“螻蟻嗜屍,單憑那幾個墳墓不會吸引這麼多的螻蟻,除非還有更多的肉屍。當然,是那碗米飯讓我想到它們的。”
我們下去,果然學宮裏到處可見白色的骨架。
每個房間裏都陳列著那個時代的古器,我們終於在一個書房模樣的房間裏找到了《清明上河圖》。
賀宅。“花火,找到了嗎?”花火探知完千絡鼎睜開眼睛後,我問。
“是,就是這幅畫,隻要用內力打開蓋章處的封印,我們就可以進入畫中,到達踏雪茶莊。”
窗外,一隻耳朵貼在牆邊正小心地聽著。
黑暗處,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終於被我們找到了。”
“嗬嗬,你可不能小瞧了他們,”回答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我們研究了那麼長時間都破解不了,看來,他們不簡單啊。”
在賀宅的大堂中,《清明上河圖》展開掛在一個大屏風上,“少主,花公子,闌珊隻能送到這裏了,請二位公子保重。”
“我們會的,闌珊,你也保重。”
我和花火用手掌對準書畫下方的印章施展內力,一會兒,印章開始散發黃色的光芒,並越來越亮,同時它產生了強大的吸力,將我們牢牢吸住,更大的光圈突然發出將我和花火圍住,隻覺得一陣暈旋,眼前一片空白,醒來時,我們已到了一個翠綠的小山丘。
賀家大堂,兩個人正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幅若大的圖畫在將兩個人吸入後,逐漸變小,變淡,最後終於消失不見。
“消失?我們不去了嗎?”中年男子著急地問。
“通道既然已經打開,就會自動移接到現實的空間,我們會找到的,有很多麻煩等著他們呢,還沒到我們出現的時候。”
“那你可要盡快下手,在他們拿到幻衣球之前和他們一起並肩……”
“用不著你提醒我!”女子臉上有了怒氣。
“小的不敢,同是為了康國、為了太子,小的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子妃。”
“出去!”男子最後三個字的重音激怒了女子。
“嗬嗬,小的告退。”男子奸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