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驕愣了一下,接著平靜如常,“有。”
岑沐曉饒有興趣地問,“多大了?”
玉驕回答,“八歲了。”
“哦!”岑沐曉很傷感地樣子,“我兒子也八歲了。”
接著一臉的羨慕,“大嫂,你兒子上學了吧?”
玉驕頓了一下,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家是閨女,就算是小子,我們這種人家,哪有那上學的命。”
岑沐曉目光深沉,“是女兒啊,好福氣,公婆帶著嗎?”
玉驕實在不耐煩,沒好氣地說,“她叔叔帶著。”
顯然岑沐曉聽出了玉驕的不耐煩,走到門邊,在長條板凳上安靜地坐下。
麵快做好了,玉驕回頭看了一眼岑沐曉,不由得看得癡了,此時從門外投進來的光柱鍍在岑沐曉身上,若有所思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宛若一尊仙界憂傷的天神。玉驕心裏一痛,知道岑沐曉的一切不幸都是自己造成的,隻是,自己想要重新補過,是否還來得及呢?
岑沐曉看向玉驕,一臉的平靜和陌生,“麵做好了嗎?快吃晚飯了。”
玉驕突然懷疑起來,廚房裏的那些人都是被岑沐曉苛刻荒唐的理由攆到後院當夥夫去了,自己憑什麼還在廚房裏為岑沐曉煮麵?玉驕心裏一震,想著莫不是岑沐曉認出自己了?玉驕決定再試探一次,若是岑沐曉認出自己而故意不認,自己絕不能受這般屈辱,必須馬上離開。
“煮好了。”玉驕應了一聲,然後偷偷在麵裏加了兩大勺的鹽,不露聲色地拌好,如果岑沐曉能容忍玉驕的這碗麵,那麼,岑沐曉很有可能已經認出自己了。
岑沐曉接過麵碗,可能是餓壞了,趴在廚房的砧板桌上準備吃麵,對玉驕命令說,“去把醬黃瓜拿來。”
玉驕瞪了岑沐曉一眼,從碗櫥裏取出一碟醬黃瓜放在岑沐曉麵前,退後兩步,有所期待地看著岑沐曉。
岑沐曉吃了一口麵,突然,臉色一沉,一下將嘴裏的麵吐了出來,霍的站起,對玉驕大吼,“你這個鬼見愁,你這個濫竽充數的醜八怪,你放了多少鹽?你信不信我把你當鹹魚醃了?”
玉驕沒想到剛剛還和自己拉家常的岑沐曉突然翻臉,而且凶相嚇人,一時倒愣住了。
“來人,”岑沐曉對廚房外大喊一聲,幾個衛兵匆忙跑進,岑沐曉指著玉驕對衛兵下令,“這個黑麵黑心的鬼見愁,她想害死我。”
岑沐曉話還沒說完,幾個衛兵忙對準玉驕舉起槍,玉驕這一下嚇得可不輕,差點癱倒在地。
岑沐曉對衛兵喝問,“你們幹什麼?”
一個衛兵回答,“團長,這個女人要害死團長,是不是先關起來,審訊後再槍斃?也許還有同黨。”
岑沐曉將麵前的那碗麵砸向衛兵們的腳下,幾個衛兵驚慌失措地避讓著,不解地看著岑沐曉。
岑沐曉氣得喘了幾口氣,“你們豬腦子嗎?就她這模樣也能害死我?還同黨,你們問問這個鬼見愁,有誰會找她做同黨,嚇都嚇死了。這個鬼見愁除了會做點粗活,就隻能煮豬食,天天在這兒濫竽充數,騙我的工錢,去,”岑沐曉指著門外對衛兵們下令。
玉驕以為是要趕自己去後院,心裏倒稱願,誰知岑沐曉後麵的話又讓她始料不及。
“去,到市場買頭豬仔回來,讓這個鬼見愁給大夥養豬,豬養大了還有豬肉吃,不能讓這個鬼見愁白吃飯不幹活。”
幾個衛兵愣住了,玉驕也吃驚地張著嘴,一時廚房裏安靜地出奇。
岑沐曉暴躁地大喝,“還不快去。”
幾個衛兵慌忙答應著跑了出去,留下玉驕和岑沐曉怒目而視。
突然,岑沐曉冷笑,“本來我還想讓你搬出這裏,看來得讓你在這兒被鬼勾了魂去才好,你這個鬼見愁。”
玉驕氣得差點背氣,“我是鬼見愁,就讓您發愁了吧?”
岑沐曉理了一下筆挺的軍裝,往外走去,突然又停下,嘲弄地冷笑,“你果然膽子大啊!你知道你原來的主子為什麼請這麼多廚子嗎?因為這廚房吊死過一個姨太太,成天鬧鬼,隻有人多了才消停些。原本我看你可憐,說話聲音也好聽,準備讓你搬出去,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因為你和那女鬼見麵,指不定誰嚇著誰呢!”
玉驕瞪著岑沐曉,岑沐曉得意地燦然一笑,悠然地走出了廚房。
令玉驕沒想到的是,新廚子還沒到,岑沐曉讓她養的豬仔已經送到廚房的院子裏了,還有幾袋糙米和糠。玉驕看著豬籠裏的小豬,真是仰頭問天天不應,想到自己和趙媽換回來後,趙媽這把歲數還得伺候這頭豬,便有了宰了這頭小豬的念頭。
萬般懊惱又能如何,看著豬籠裏的小豬餓得嗷嗷直叫,玉驕不忍,隻得煮了一鍋豬食。看著小豬吃的歡,想到自己家裏養的老母豬也能賣錢了,玉驕不禁微笑,過幾天回去後就把家裏的豬賣了,然後用賣豬的錢讓承佑和楚元進城好好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