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如果可以,我願意跟你換(一)(2 / 2)

她笑嘻嘻地說:“如果可以,我也願意。”

當然是開玩笑!

他很誠懇地說過,會盡自己所能幫她。

她相信他的真誠。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兌現諾言,就毫無征兆地從她視野裏消失了。

許誌遠的莫名離校在同學當中引起了不少猜測,有人說他出國了,有人說他因為家庭的關係又轉學了。

更有離譜的消息稱,他得了抑鬱症,被隔離了。伊楠當然不信,她覺得誌遠除了靦腆了一點,想法過多了一點,其他方麵毫無異常,而且,跟他接觸了一段時間下來,她還發現其實他是個很聰明通透的男孩。

當然,她並沒有因為許誌遠的離開而攪亂心緒,因為忙,也因為對她來說,許誌遠隻是眾多同學朋友中的一個。

伊楠唯一覺得遺憾的是他的不告而別,她以為,他至少該跟自己打聲招呼的。

傳言和疑慮在時間流淌中逐漸淡化,伊楠也很快把這事給忘了。

她的實習生涯進行地如火如荼,很多同學在短短一個學期就換了四五家單位,而伊楠卻穩坐釣魚台,始終在那家外企忠心耿耿地做著,這其中最關鍵的因素源於她有一個脾氣很好的女上司,對她總是很耐心,從來不大聲嗬斥,也很少被要求加班,相比較其他同學在公司裏的飽受苛責,伊楠簡直象在蜜罐子裏一樣甜,惹得舍友們又羨慕又妒嫉。

公司上下班期間提供班車,有一路也經過學校,但從站台走到學校要花近二十分鍾時間。伊楠卻已經很知足了,多走點路在她實在不算什麼,權當是鍛煉身體。

那年的秋天來得比往日要早些,伊楠的公司下班一向比較晚,到站後,她跳下車往學校方向走時,天幾乎完全黑了下來。

路燈依次亮過去,明晃晃地照耀著整條街道。

伊楠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一蹦一跳地朝前走。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有點長,黑黢黢的一條映在地上。經過某名人紀念堂時,刮過一陣凜冽的風,令人不寒而栗。

這條路不是主幹道,行人稀少,以前發生過搶劫之類的意外,伊楠再膽大,也不願意冒險,她縮了縮脖子,加快步伐。

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在樹蔭的遮蔽下影影綽綽,仿佛一個潛伏在暗處的怪物,伊楠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又有一絲緊張的刺激,經過那車時,她步子放緩,撇頭朝車玻璃裏望了一眼,其實什麼也看不見,那擦得鋥亮的玻璃表麵隻依稀映出自己的身影,她腳跟離地,做了個上躍的姿勢,又俏皮地眨了眨眼,正待快速離開,車門卻悄無聲息地迅疾推開,一個穿黑風衣的男子赫然擋在她麵前!

伊楠完全不曾料到會出現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吃驚之餘,本能地向後退去,正打算扭頭撒腿狂奔,可是一步都沒邁出去就停頓在原地——她的胳膊被黑風衣緊緊拽住了。

伊楠心裏陣陣發涼,絕望地想到今天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你,你……想幹什麼?”她控製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在昏暗的樹蔭下,也看不清對方的眉目,隻依稀辨認出他戴著一副茶色眼鏡。

“姚伊楠小姐?”黑風衣沉著的聲音並未象她想象地那樣凶神惡煞。

“你,你是誰?”伊楠既驚且愕,“劫匪”怎麼連她的名字都已知曉,難道不是碰巧,竟是預謀?

可是綁架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孩子有什麼前途可言,她家可拿不出萬兒八千的給自己贖身……

她腦子裏紛亂成一團漿糊,身子慣性似的扭動著,來不及考慮太多,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麼脫身逃走。

黑風衣從她的神情中認定自己判斷無誤,遂道:“不用緊張,梁先生在車裏,他想跟你談談。”

“什,什麼梁先生,我根本不認識!”伊楠胡亂地嚷著,胳膊被他攥得生疼,怎麼甩都甩不脫,她於極度惶懼中又生出些惱怒來,更加奮力掙紮。

黑風衣無聲地笑了笑,語氣稍稍放緩,“上車你就知道了。”

根本沒容她拒絕,伊楠就被生拉硬拽地塞進了車裏。

車門在她身後砰然合上,雖然聲音不大,卻如一道地獄之門,瞬間讓她感到絕望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