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博果爾如水般黯然清冷的笑聲,歎了口氣答道,“是啊,我是王爺,不在是皇子,不必再為爭奪王位,而苦心經營,你是想這樣問我對嗎?可我為什麼依舊如此我也不知?”
宛如緊緊地握著博果爾的手,“那你就放開一切吧!”
博果爾赫然沉默,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皇阿瑪與宸妃海蘭珠亂世之情嗎?”博果爾苦笑,看著一江春水流去。
宛如怎可不知,清太宗皇太極與宸妃海蘭珠生死相隨的愛情,她疑惑地看著博果爾。
“當時宸妃海蘭珠是豔絕後宮、獨占榮寵!隻可惜她紅顏薄命罷了!在皇阿瑪的眼裏,當時除了八哥和宸妃,還會有誰呢?”
宛如自然知道清太宗皇太極對海蘭珠的愛隻深,當年太宗正在鬆錦前線指揮作戰,傳來了宸妃生病的消息。他置緊張戰事於不顧,馬上動身往回趕,中途聽到宸妃已死噩耗,悲不自勝。在關雎宮宸妃的靈柩前,他長時間涕泣不止。宸妃死後不到兩年,皇太極也命歸九泉了。
“多情自古傷離別,那更堪,冷落清秋節ⅲ。宸妃,能得到這一代帝王一生一世的愛,生死相隨之情,她也死而無憾吧。”宛如歎道。
“你羨慕她嗎?”博果爾問道。
“獨寵海蘭珠,必然把她推向危險的邊緣,讓所有的後宮之人都怨恨她,不是嗎?即使有太宗有能力保護她,她最終也是香消玉殞罷了!”宛如苦笑道,她怎會不知她將來也會走上這條路。現在她也隻能火燒眉毛,且顧眼下而已。
博果爾會在什麼時候死去,這是宛如十分擔心的問題,擔心曆史真的會如期前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宛如一輩子就隻能含恨而終了吧。
他們依舊挽著手在楊柳堤岸上行走,相顧無言。
遠處,聽到一群小孩在河邊嬉鬧,宛如很久都沒見到這樣的場麵了,在現代也很少看見可以玩的如此高興的孩童。在這裏,唯一可以感覺到安靜遠離鬥爭的地方,隻有笑聲。聽著沒有摻雜著任何雜質的笑聲,宛如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嘴角,轉頭看著博果爾,他也是很高興的樣子。
“你看!”宛如羨慕地說著。
看著孩童們穿行於楊柳林中,輕快愉悅的身影,隱沒在拂堤楊柳醉春煙的景色中,卻是楊柳堤岸上的另一番風景,別有一番情趣。宛如與博果爾相視一笑,聽著他們朗聲讀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執子之手,與子共著。
執子之手,與子同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夫複何求?ⅳ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宛如愣愣地重複道,疑惑地看著博果爾,“什麼意思?”
“生生死死離離合合,無論如何,我與你說過。與你的雙手交相執握,伴著你一起垂垂老去。”博果爾提起十指相執的手,如是說,“執子之手,與子共著。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複何求?”
宛如笑著說,“我願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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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宋&8226;錢惟演《木蘭花》
ⅱ: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清&8226;高鼎《村居》
ⅲ:多情自古傷離別,那更堪,冷落清秋節。——宋&8226;柳永《雨霖鈴》
ⅳ:出自——《詩經&8226;邶風&8226;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