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生離死別平常事,閱盡滄桑費尋思”(2 / 2)

硝煙,烈火;飛雪,流雲。西路軍殘部進入祁連山。

寒風千篇一律地呼嘯著,把它的意誌塗滿了整個空間。鄭部長帶著十名戰士和金子趕往總指揮部,沒走多遠就被敵人包圍。鄭部長犧牲了,長眠在白雪之中。祁連山肅然矗立,遮沒了半壁藍天。寒風逞威,裹起積雪,呼嘯著……

楊文局和幾位戰友不屈不撓地跋涉,走進茫茫山野。寒冷的冬天帶來寒冷的變故。在一條小河邊,她們發現有腳印和馬蹄印,便順著印跡而行。印跡越來越多,她們推測有敵人,趕緊往回返,剛鑽進一個破窯洞,馬家軍就包圍上來……

楊文局被俘押到張掖,又押往青海,因為要分娩,讓她脫離了隊伍。慘淡的月亮照著山野,像在低聲抽泣。她輾轉遷徙,幾次被迫易嫁,最後流落到武威南山張義堡的石嘴子,投靠了一位回族皮匠。

希望是受難者的火把。她日夜思念紅軍,想盡一切辦法打聽紅軍的消息。村裏來了貨郎,她總要去看一看,問一問,試探試探是不是組織上派來的人。她還說服皮匠在村口路旁擺了一個小雜貨鋪,一麵做小買賣,一麵注意過往行人。她打聽到蘭州設立了八路軍辦事處,便決心去蘭州,可是幾次帶著孩子出走都被皮匠追了回來。她抑製住內心難以忍受的悲痛,癡癡地望著那遙遠的東方天際……

歲月遞嬗,時移勢易,1949年秋,河西解放。楊文局立即領上孩子,在一位藏族婦女的幫助下,騎上毛驢,翻山越嶺去找部隊。當她在黃羊鎮看到頭戴紅星的解放軍時,悲喜交集地哭出聲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她被黨組織分配當了武威縣婦聯主任,1950年4月調任永昌縣婦聯主任。她一上任,就率領工作隊下鄉,深入基層,搞減租、反霸、鎮反、土改。永昌縣婦聯被評為全省和地區的模範,她也被重新吸收進黨的隊伍。

康克清大姐找到了她,調她到全國婦聯少兒部工作,以後又送她進中央黨校西北二分校學習。她1953年3月畢業,由於西北急需幹部,便服從組織分配回到甘肅,到酒泉擔任了勞改局新生被服廠廠長。楊文局在婦女工兵營期間搞過被服工作,她充分利用自己的經驗,把被服廠搞得既井井有條又熱氣騰騰。被服廠有300多名職工和100多名勞教人員,在她擔任廠長、書記的幾年中,年年超額完成生產任務。

1958年,朱德委員長和康克清大姐來酒泉視察,聽了楊文局的彙報後說:“你好好把他們改造成新人,對國家有利。用兩條腿走路的辦法,搞好副業,種糧種菜,養雞養豬養鴨養魚,給他們改善生活。他們犯了錯誤,生活上不能虧待!”楊文局牢記朱德委員長和康克清大姐的教導,對犯人堅持改造和關心相結合,實行人道主義。

“文化大革命”的狂風惡浪無可避免地將楊文局拋向是非之舟。“叛徒、逃兵、變節分子”的帽子一頂頂飛來,“火燒、炮打、槍斃”的口號震耳欲聾。

世事盡管滄桑多變,但是因果關係曆曆可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加在楊文局頭上的不實之詞終於得到平反落實。天空總歸是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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