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秘密成立,聯係了許多黨員(1 / 2)

祁連山峰披著慘白的雪衣,赤裸而荒涼,令人絕望地綿延數千裏,然而正是這造就了祁連山不朽的雄姿。聲勢浩大的群峰吞星吐月,俯仰天際,凝聚著億萬年前那天崩地裂、移山倒海的偉大!

張掖,位於祁連山下,河西走廊中段。“一城山光,半城塔影,葦溪連片,古刹處處。”張掖,在絲綢之路和居延古道南北兩線的交彙點上,是西漢以來中西交通的孔道和門戶,隋唐、五代時期成為西北政治、經濟、文化的一大中心。“黑河如帶向西來,河上邊城自漢開。”為鞏固絲綢之路的暢通,漢武帝始置張掖郡,取“張國臂掖,以通西域”之意。西魏、北周時,張掖郡兼設甘州州治,便有甘州之稱。甘州得名於甘泉,甘泉在張掖城南門內,泉水甘美,飲之爽口。當年的甘泉旁立甘泉樓,樓上匾額題有“河西第一泉”五個大字。甘泉北邊有池,泉水地下引入,周圍曲檻,檻外楊柳綠蔭參天,風景清幽。

公元609年隋煬帝楊廣西巡時,經青海扁都口,進至張掖麵諭高昌王、伊吾等27國首領、使者和商人,並親自主持舉辦了規模盛大的國際商品交易會,號稱“萬國博覽會”,煬帝還令張掖的仕女盛裝歡慶,以示國力之強盛。

甘肅諺曰“金張掖,銀武威,秦十萬”,是說張掖、武威和天水(秦州)是甘肅最富饒的三個地區,而張掖居首位。張掖水草豐茂,物產富饒,黑河上的烏江盛產大米,為人樂道。由於水多林茂,呈現一派塞上江南景色。元代張燕石的《竹枝詞》寫道:“湖頭水滿藕花香,夜深何處有鳴榔?郎來打魚三更裏,淩亂波光與月光。”

不過,當時張掖的富庶,早已被黑暗的政治趕到九霄雲外去了,代之以慘痛的淒涼。馬步芳部第一百師第三百旅旅長韓起功的司令部就駐在這裏。韓起功橫征暴斂,每年以運送子彈為名,把搜刮來的黃金和白銀用駱駝運往西寧,交給馬步芳。

張掖城駱駝店關押著被俘紅軍。“補充營”來駱駝店挑兵,挑上了劉德勝。劉德勝,江西寧都人,由紅一方麵軍調紅四方麵軍工作。渡河西征後,他在西路軍總部組織部任巡視員,是總部機關的黨總支委員兼青年幹事。他是在祁連山掩護左支隊突圍時滾下冰河負傷被俘的,被俘時是紅三十軍八十八師二六五團九連連長。

劉德勝到“補充營”半月,左腳槍傷感染,加之關節炎,行走困難,連上廁所都得戰友背著。班長請求排長、連長、營長批準,用門板把他抬送到傷兵醫院住院。

在傷兵醫院裏,劉德勝拄著雙拐到處轉悠,從醫務人員到傷病員,認識了許多人。這天,他遇見了在韓起功電台工作的邱均品和蔡文良,他倆原在紅一方麵軍三軍團,長征路上調紅四方麵軍電台工作,劉德勝在西路軍總部時就與他們認識。

落日的餘暉染紅了滿天雲霞,初夏的空氣中飄浮著沙棗濃鬱的芬芳。這是1937年6月初的一個傍晚。劉德勝、邱均品、蔡文良悄悄地來到福音堂醫院附近的蘆葦塘邊,秘密商談成立地下黨支部。劉德勝任支部書記,邱均品為組織委員,蔡文良為宣傳委員。

地下黨支部,像是荒漠中一朵倔強的鮮花,雖然小卻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黨支部成立後,明確範圍,擴大組織。很快聯係了20多名黨員。

劉德勝從傷病員中吸收了曾任營長的劉克先,讓他專在傷病員中活動。一次,劉克先遇到一位當過連長的傷員,是被敵人砍了一刀活埋未死從萬人坑中爬出來的,脖子上的傷口流膿不止,頭也抬不起來。劉克先和他結伴要飯,對他說:“同誌,你手腳好好的,不像我腿殘了。黃河東邊有我們的人,治好了傷找自己人去!”這個傷員曆盡艱辛回到陝北,他倆又在延安見了麵。

邱均品與王定國、武傑取得聯係。王定國是西路軍總部前進劇團的,被馬步芳部隊抓到青海西寧,又與10多人從西寧押解到張掖,放到韓起功部劇團裏。武傑原是紅三十軍八十九師的參謀,石窩整編到二六八團三連當戰士,打安西失散後率領20餘人進祁連山打遊擊,出山時被民團抓住。武傑20歲,由於身材瘦小,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一對無兒女的老年夫妻花錢買通民團,偷偷將他接回家中,想要收養做兒子。這對老夫妻先已收養了一個小女紅軍。沒過多久,韓起功下令,所有被俘紅軍一律限期押送縣城。拿了老夫妻銀錢的民團頭子,趁武傑下地幹活時,讓團丁偷偷地將他捆綁押走。武傑被編入“補充營”,又從“補充營”選進韓起功參謀處當勤務兵。因其小,都叫他“共產尕娃”。

王定國在永積被服廠,與當臨時工的胡嘉賓取得了聯係,在王府街裁縫店找到了周強。在敵人修槍房裏,由湯利仁負責,與袁清平、李紹海等組成了黨小組。

武傑負責和郵局的小唐建立聯係,收發來往信件。一天,武傑在鼓樓附近碰見一位手拿十字線架的賣線人,是曾一同工作過的通訊股長寇惠民。和寇惠民一起還有好幾位熟悉的幹部,以賣雜貨、麻糖、花紅維持生活,作為掩護。他們也成立了秘密黨支部,團政委伍心政是書記。這些人後來都回到了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