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沉重的文件箱穩穩的被鄭子安抱著,我兩手空空跟在鄭子安身旁安安靜靜的。
長時間的沉默後,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看著旁邊的男人問“你就沒有什麼要問我的麼?”鄭子安停下來,看了我一眼,又走向路旁的涼椅。將沉重的文件箱丟在腳邊,鄭子安才抬頭看著我,淡淡的平靜“說吧,我聽著。”
他總是這樣清楚我想什麼,我低著頭看著他腳邊安安靜靜躺著的文件箱,輕聲歎息“我辭職了。”輕輕的聲音似乎被風吹散了,也不知道鄭子安聽到沒有。
我以為鄭子安沒有聽到,我想我是不是該再說一次。我鼓足了力氣,想要發生的說出來“鄭子安,我說我辭職了。”鄭子安依舊安靜。
我以為他會心疼的哄我“沒關係,有我在。”可是這樣的鄭子安貌似不存在了。他泯著唇,半晌才問我“是因為孟寒陽?”我猛然抬頭。
鄭子安沒有我想象的心疼的溫柔,臉色有些陰沉,語氣冷到不曾有過的感覺“孟寒陽找你了?她對你做了什麼?”
我無所謂的看著鄭子安“她能對我幹什麼?”鄭子安不依不饒的追問“你是因為孟寒陽才辭職的?”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生怕錯過我任何一個表情。
“孟寒陽找過康萊了,申明她的所有珠寶飾品必須由我親自挑選、保管、打理。”我轉頭看著身後一路跳躍的路燈,感受著黑暗中微弱的光亮。
鄭子安又怎能不明白,隻要孟寒陽出得起康萊滿意的價位,讓我做什麼康萊都會同意的,哪怕沒有尊嚴。哪怕康萊也知道我和孟寒陽的關係有多微妙,有多不可觸碰。
鄭子安再沒說一句話,一路沉默,終於到了家。鄭子安放下東西就走了,沒有像往常一樣留下來,我莫名的感到不安。
不大的房子,從沒有過得空蕩。我坐在床上毫無睡意,原來我早就習慣了身旁有人陪伴,習慣了鄭子安的存在。苦笑著拍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些,習慣這東西真可怕。吳清森一個就夠了,又怎麼會有鄭子安的錯誤。
嘩啦啦的水聲,衝刷著不安和疲憊。水花在頭頂濺起,打濕了浴室菱形格的玻璃,水跡流下,像哭過的淚痕。我伸手狠狠的抹去,留下一片空白。
即使夏末的夜晚依然很熱,我還是禁不住夜風感冒了。沉重的身體支撐不住困意,昏昏欲睡。摸索著開了燈,裹緊睡衣在抽屜裏翻找著藥。
鄭子安一身涼意的進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打開門的第一眼就看見那個女人發白的唇和微顫的身體。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鄭子安抱起,再次回到床上。他溫暖的手撫上我的額頭“怎麼燒這麼厲害?”語氣裏明顯的緊張和自責,微微皺起的眉。
鄭子安匆匆忙忙又出去了,不一會兒端著水杯和藥進來,看著我吃下。捏了捏被角,溫柔的吻印在額上“好好休息。”這樣的鄭子安溫潤儒雅,不經意就觸動了我的軟弱。
看著我泛紅的眼睛,鄭子安歎息一聲,順著我躺在床上,隔著被子擁著我“睡吧。”輕輕的吻安,他有力的呼吸噴灑在我耳邊,輕柔的如同拂過羽毛。我將臉埋在他懷中,緊貼著他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這是他給我的心安,是吳清森不曾給予的。
然而,即是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存在,我還是沒法說服自己愛上他。後來,鄭子安告訴我,這是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隻為守護。
而吳清森,那個我深深愛著的男人,讓我無數次用酒精和苦澀灌醉了自己,心碎卻又放不下忘不掉的無奈是我的活該。這一刻,我能做的隻是默默承受下自己的執著和哭泣。也許,就如歌裏唱的一樣,喜歡的人不一定相愛,相愛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
夜裏的孤單,被城市裏藏在黑暗中的熱鬧催趕出來,回蕩在每一個角落裏。
吳清森寬敞的別墅裏,空蕩蕩的客廳寂靜無聲,隻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混合著煙草燃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