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幸海收到了蓓兒的信。
蓓兒讓他去看她,說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幸海不想去見蓓兒,隻希望他們的故事就此結束,讓彼此重新過一種輕鬆坦然的生活。但幸海還是去了,因為他不想給蓓兒留下他從來不曾愛過她的錯覺,而且他更擔心自己若不去,她會出什麼意外。
蓓兒在車站等他,穿著第一次穿的那身衣服:上身紅馬甲,下身格子褲。
蓓兒直著眼睛盯著他:“你還認得我嗎?”
幸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瞧你說的這話,怎麼會不認得?你第一次去時就穿這身衣服,老遠我就認出來了。”
蓓兒傷感道:“我還以為你把我全忘光了。”
說著,她嘴一撇,頭扭到一邊,還是忍住沒哭。
幸海扶住她的肩膀說:“這裏人多,別哭。”
沉默了片刻,他們去了街心公園。幸海想抱一抱憔悴的蓓兒,可是她拚命掙紮,那掙紮裏含著對他的厭恨和失望。幸海知趣地放開了手。
蓓兒聲音很柔弱:“你知道我叫你來是什麼事嗎?”
幸海笑笑道:“什麼事啊?不就是你想我了嗎?”
蓓兒嚴肅地說:“不是這個,我是想來勸你,大哥,你就好好待芬蘭嫂,別和那個女人再來往了。”幸海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
幸海連忙說:“我知道,那天羽婷對你那麼狠,你當時怎麼不反抗?”
蓓兒淡淡地笑了笑說:“我盼著你來保護我,沒想到你那麼怕她。你背著我跟了別的女人,你知道嗎,我的心都碎了,那天我沒有反抗,是因為我看到你那可憐的樣子,我不忍心給你製造麻煩,因為我心裏有你。”
幸海聽說,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相信,蓓兒,任何人會為難我,而你不會。”
蓓兒有點激動:“你是覺得我軟弱才這麼欺負我嗎?”
幸海說:“蓓兒,我真沒有欺你的心。我相信你不為難我,不是因為你軟弱,而是因為你和芬蘭一樣真心的喜歡我。”
蓓兒捂住臉哭起來,雙肩一抖一抖的。蓓兒抽泣著說:“我真不明白,她憑什麼打我?要芬蘭姐打死我罵死我也不怨,那是因為我妨礙了芬蘭的幸福。可是她有什麼理由?她算你什麼人?說穿了,她和我一樣是破壞了你的家庭的人!”說著蓓兒明顯激動起來,“我也有人格,我也有自尊心,我不是軟弱可欺。要不是為了你,我就和她打和她拚。我不怕死,我能打過她的。你也許不知道,看著你那麼為難,我心裏多難受。”
幸海把她抱到懷裏,這回她沒有掙紮。
幸海說:“蓓兒,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我知道你受傷害再深也為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