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個身穿貼身短打白褂在離廁所不遠的空地上正在練習擒拿,隻見他兩隻手臂不斷的交錯翻滾,嘴裏還發出“嗤嗤”的聲音。
過了一炷香的是時間,那人似乎覺得練習的比較滿意,就收住手。人影活動了一下四肢,換成了一套功夫,身手大開大闔,虎虎有聲,但見他的兩隻拳出拳啪啪帶響,前出有力,回轉迅速,隻能看得見拳影,看不清拳頭;他的兩條腿張開豎劈,橫掃,踹蹬,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有模有樣的。
這人似乎覺得不夠,對著旁邊的樹就是一通狂打,打的樹皮掉落,直到手掌發疼才停住手腳。
他靠著樹休息了會,取下掛在旁邊的毛巾搽搽汗,拿起放在旁邊的水桶和笤帚向廁所走去。
這人正是陳伯康。
那天,安洪霞教官最後還是同意免去他的禁閉處罰,但卻把給他的處罰給改成打掃廁所60天。這讓陳伯康頭上掛滿黑線,氣惱的嘴唇蠕動著說不出話來。
餘立青趁機當好人,勸說安洪霞,把時間改成30天,每天兩次,還示意陳伯康趕快借坡下驢。陳伯康悶悶不樂的隻好接受這個處罰。
當陳伯康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聽見餘立青問安洪霞:“你們倆還好吧?”
安紅霞說:“好什麼好!合不來!如果不是那次執行任務被他占了便宜,我真想殺了他!這……”
後麵的話沒有聽到了,陳伯康覺得很奇怪,這位安教官長得漂亮,又聰明,功夫應該也不差,背後明顯還有人撐腰,就這樣還能有人占得了她的便宜?感覺她是吃了虧。
“嘿嘿,想不到你也有這樣的事。”陳伯康不想詛咒她,雖然因為她受到掃廁所的處罰,可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但這樣也感到蠻開心的。
到今天,算起來,陳伯康來到學校已經半個月了,打掃廁所也半個月了。陳伯康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剛來學校就被處罰,這是很丟麵子的。
最初,陳伯康隻是在白天不上課的時間簡單的打掃一下,就匆匆走人。沒想到,被一個姓沈的教官抓住說太馬虎,很多地方都沒打掃幹淨,讓他重新打掃。結果又被餘立青知道,說他偷懶,然後給他規定時間,讓他每天早上集合前和晚上熄燈前各打掃一次。
於是,陳伯康重新進入校園學習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前兩天基本上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直到上行動課時,發現那天抓住他,說他偷懶的沈教官是上課的老師。
這堂課上的真是精彩,因為沈教官除了講解組織行動的原理和要領,還把他實際行動的過程都一一講解,特別是講到他帶著人在上海把小鬼子的軍火庫和物資庫給炸了的行動,讓陳伯康感到這樣的事才是一個中國人該做的。
通過這堂課後,讓陳伯康對學校的課程徹底的改變了認識,這些對他來說即新奇,又實用,學好以後用來對付小鬼子絕對是輕車就簡。
當天吃完晚飯後,陳伯康就去找了沈教官。沒想到沈教官對他非常熱情,先就是問寒問暖,從生活中的穿衣吃飯,到同學、大隊長,中隊長間的相處是否和睦,事無巨細的聊了個遍,讓陳伯康感受到教官的關懷,從心裏認可了這位老師。
陳伯康等沈教官關懷完自己後,就把自己前來的目的說了出來。沈教官很熱情仔細的給了他解答,在回答完陳伯康的疑問後,又和他聊了幾句,向他問了個問題:你是認為有組織的好,還是單槍匹馬的好?
通過這些天的學習,陳伯康當然明白有組織有係統的行動,肯定比單槍匹馬的地去衝殺要好,無疑那種個人英雄行為是自殺行為,因此給了沈教官肯定的答複。
沈教官又問:“你認為是一個黨好,還兩個黨好。”見陳伯康不明所以,似乎明白這小子是個政治白癡,就笑著說:“換個比方說,是一個中央好,還是兩個中央好?”
陳伯康立刻明白了,站起來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是一個中央好!不管怎麼說,眼下小鬼子正在侵略我們國家,屠殺我同胞,而且聽說武漢那邊已經開打了,這種時候,就隻能有一個聲音,誰要是敢自立中央,那他就是漢奸賣國賊!我陳伯康就一定要殺了他們!”
陳伯康說的是大義淩然,鏗鏘有力,說到激動處更是臉紅筋跳,眼睛大睜,顯得義正言辭,正義盎然。
沈教官微笑著看著他,且很滿意的點點頭,又示意他坐下來,說:“你現在知道我們的敵人是日本人,但是我們還有一個敵人你知道嗎?”
陳伯康疑惑的搖搖頭。
沈教官繼續說:“這個敵人就是共產黨,你知道嗎?。”說完看著他的反應。
陳伯康不明白的搖著頭說:“不知道。怎麼他們不打小鬼子,還自立中央?等我畢業出去後,一定會消滅他們!”
沈教官說:“他們時刻都在隱藏自己的行動和意圖,讓人不知不覺中掉進他們的政治宣傳中。比如打日本鬼子,他們宣傳的都是假的,以後你一定要注意他們的行動,不要落入他們的圈套還不知道,那樣你會吃大虧的。”
陳伯康暮暮東東的點著頭說:“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可在心裏卻不以為然,他心裏想著,我隻管殺小鬼子,你們這些爭權奪利的勾當,跟我毫無關係,隻要不阻擋我去殺小鬼子,我才懶得去管你們的事。
沈教官知道這小子不懂政治,也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就給他先打打預防針,這一通說教,一直到熄燈號要響了,才讓他回去休息。
陳伯康離開後,又趕著去打掃廁所,他可不想又被抓住說他偷懶。他邊掃邊想,自己現在該怎麼把那些在課堂上學的東西給學好,這樣自己出去以後才能大顯身手,衛國殺敵,至於沈教官說的話早就丟到三山五嶽去了。
隨後而來的是,陳伯康發現自己很可去不了前線,也去不了上海,根本不可能像沈教官那樣在上海殺敵,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沒有條件上前線,或者到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