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華立路,法租界警務處的三樓總督察長辦公室外間的小房間裏,陳伯康正在熟悉著手中的資料。薛井辛要求他盡快的熟悉這些資料,以便盡快進入工作。
資料包括了三部分,一是警務處的構成和部門,以及其下屬單位巡捕房的分布;二是人員單位的分布和職能,以及各部門的負責人;三是規章製度。
今天是陳伯康到法租界警務處報到的第一天,對這些資料看得很認真,這對自己今後在警務處的工作能不能工作下去是個關鍵,關係到能不能站穩腳跟的問題。
例如警務處是整個法租界的最重要的機構之一,除了公董局就是它了,其內部機構有總監,協助總監工作的有副總監(或總巡)2人,總督察長(或稱督辦)1人,助理副總巡(或稱會辦)1-2人,並設有秘書、聯絡官各1人(聯絡官負責與領事館、公董局的機要通信),所有的辦公處都集中設在主樓南部的三樓。也就是說警務處的核心就在三樓。
警務處總監之下設有秘書處、偵探處、政治部、控訴室、拘留所以及中央、小東門、麥蘭、霞飛、貝當、福煦等六個分區捕房。
陳伯康憑借著良好的記憶力,死記硬背的把這些資料基本上給記了下來,向後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下,閉著眼睛默默的想著自己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前天晚上,陳伯康在殺死了那個姓馬的後,把房間重新整理了一遍,將所有能證明有人來過的痕跡都被處理了。整理完後,他忽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自己到底殺死的是不是日本人。
按理說,這人在大街上突然罵了句日語,僅憑這一句話就殺了他,以軍統內部規定,這是違規了的,如果被上級知道這事,自己肯定是要受到處罰的,輕的蹲監獄,重的槍斃。
陳伯康想過來想過去,覺得自己沒殺錯人,是個日本人,隻要他是日本人就夠了。他認為隻要是日本人就該殺,在加上他們當時接頭的樣子,應該錯不了,更讓他堅信自己的觀點是,這姓馬的居然還收藏了好幾張日軍屠殺中國人的報紙。
眼看時間也不晚了,陳伯康把槍別在腰側後,又把那幾張日文報紙收好,再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遺漏,就輕輕的打開門,離開了房子。
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在九畝地家中,陳伯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一直睡不著,心裏滿是興奮,憤怒、痛苦,這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卻不敢發泄,也不能宣泄,隻能默默的品味其中的滋味。
“現在自己手上有了兩把手槍,一把軍刀,兩天後到警務處上班,也能搞到持槍證了,以後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陳伯康想到,今後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持槍,心中很是高興。
“這個地方不能在長期居住了,還是要想辦法換個住所,可如果讓我去住他們提供的房子怎麼辦,那自己以後就別想在進行這樣的行動了。”
陳伯康想著這些讓人發愁的事就頭疼,一旦自己的活動受到限製,那對自己將是個災難。
“隻要自己有槍在手,管你什麼日本人,漢奸流氓的,老子要叫你們一個二個的都他媽的橫死街頭!”陳伯康回想起那些報紙上報道的內容,就感到兩邊太陽穴跳得厲害,用手邊揉邊想道。
“哎哎哎,醒醒!醒醒!”
陳伯康正昏沉沉的打著盹,夢見自己正跪在父親的麵前訴說著自己所做的事,說到傷心之處時,發覺有人在搖自己,連忙站了起來,立正挺直腰板,又感到臉頰濕漉漉的,用手一摸,是水!
“你怎麼哭了,夢到什麼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沒什麼,我隻是想起我的父母和舅舅了。讓您見笑了。”
“別這樣說,想起親人這也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笑的”
“你好,我叫王守業,請問您是?”
“你好,我叫徐晏殊,是總督察長的秘書,你就是總督察長說的那個新來的助理吧”
“真是不好意思,第一天來上班就睡著了,讓你見笑了。以後還得請您多多指教。”
“嗬嗬嗬嗬”那女人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讓陳伯康感到有些羞澀,辦公室裏也傳來一聲警告是的咳嗽聲。
女人對著陳伯康吐出舌頭做了個怪臉,看到這漂亮女人的模樣,陳伯康心裏一陣好笑,原來女人也有好笑可愛的時候。
想他陳伯康長這麼大以來,接觸過的女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在讀大學時,就是一個劉淑媛,而且還是沒有說明的,隻是有一種朦朧的感覺;在特訓班時,一直都小心翼翼,時刻都小心警惕防著任何人,外出和人交談也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任何時候都緊張兮兮的。
自從來到上海以後,短短兩個多月,反倒是接二連三的認識了好幾個漂亮的女人,有偶遇的名門閨秀,有仗義相救的貨腰女郎,還有工作上的同事都是時髦打扮,花枝招展,身上散發出熏香般的香水味,看著這些女人的嫵媚和溫軟,從內心裏有種想要保護她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