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叫你萍姐好了。萍姐,我不知道你和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以後有什麼事,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你相信我嗎?”
鄭萍看著他沒有回答,良久才歎了口氣說:“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我相信你,隻是……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對了,你還想繼續學日文嗎?”
“學!為什麼不學?就憑今晚的事,我就一定要學,還要學得精通!而且仍然是在虹口這邊學,我就不信了,我還會被日本人的話給難住!”
“好樣的!我就知道你不會半途而廢,那我就更有信心教會你了。以後除了我有事通知你取消外,晚上我找個車來接你。”
“不用找車了,我想辦法搞個車,正好也熟悉一下道路交通。”
“你還會開車?”
“以前跟著師傅學過,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大驚小怪?王守業!你以為是什麼人都可以學車的?你老實交代,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你不會是想讓我一個一個的去調查吧?哈哈哈哈……”
“看你說哪去了,我也不知道你想什麼呀,慢慢來吧。不過如果你抓得住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就一定會回答你。怎麼樣?開始吧!”
“啊,你敢先跑,等等我!看我抓住你不好好收拾你!”
吳淞江邊充滿活力的笑聲向四周發散出去,引得路人側目尋找,隻是夜色之下,哪裏看得見人,隻能借助路燈的燈光,隨著笑聲追逐著它的主人。
黑夜過去了,白天依然來臨,時間一晃到了三月底。
陳伯康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憑借著自己受過良好的教育,特訓班的訓練,加上自身的正直,得到薛井辛的信任,逐漸開始讓他到警務處下屬的巡捕房去實習,為了讓他能夠方便一些,還給他配了一輛警車,順便辦了一張持槍證。
這段時間,陳伯康除了住所沒變之外,其他的待遇都得到了提升,例如薪水漲到跟探長一樣。因為他的為人處世公正,讓下麵的巡捕房和刑偵處的人時常來巴結他。反倒是徐晏殊嫉妒不已,常在他麵前要他請她出去玩,有幾次更是以不請她去玩就不再教他法語來要挾,讓陳伯康哭笑不得。
陳伯康心裏清楚,那些巴結他的人不是說都有求於他,一來是因為他年輕,好說話,在薛井辛跟前說上兩句好話,就可以減少他們自身的麻煩;二來是他處事公正,不記仇,不做小人,值得信賴。
介於這些因素,陳伯康很容易的就把汽車和駕駛證都搞到手了,汽車自然是有人巴結他,說一句話就有人給他送過來,駕駛證自然也就有人給他辦了。
最讓他好笑的是,在6號那天,他去白克路(今鳳陽路)568弄貴傅裏7號的律師事務所處理一起恐嚇案件。負責接待他的人叫陳醒民,是個律師,也是這個律師事務所的老板之一,和他一起辦這個事務所的人叫莊鵬年,因為有事出門不在所裏。
陳伯康在了解事情的過程中得知,這個陳醒民是在為日本人工作,而且辦這個事務所的錢也是日本給的,就笑著嘲笑他說:“陳律師,你為日本人做事,就沒想過會得到報應嗎?”
陳醒民卻說:“王助理,報應?什麼是報應?日本人能給我的,你們能給我嗎?蔣介石能給我嗎?汪精衛又能給我嗎?不能!既然不能,那又怎麼能怨我做的事呢?”
“你就不怕斷子絕孫?死無葬生之地,又或者像秦檜一樣被人唾罵千年?”
“哈哈哈,你說笑了,現在日本人已經打下了武漢,重慶那邊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日本人打下來,到時候我就是千古流芳,你懂嗎?”
“哈哈哈,好!我就看著你千古流芳還是死無葬生之地!”
陳醒民詫異的看著陳伯康離去的背影,忘記了自己該做的事。
3月8日,陳伯康在《大美晚報》看到,3月7日晚上,陳醒民被人誘騙至鴻福裏附近,被人開槍擊傷大腿,經過搶救保住生命,據說害怕的不敢出門了,忍不住就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笑聲把徐晏殊給吸引過來,在他肩膀上親昵的拍了下後,問他幹嘛笑成這樣。於是,他就把那天自己給陳醒民說的話說給她說了一遍,這反讓徐晏殊說他這樣做太惡毒了,那不是叫人家寢食不安嗎?
陳伯康大聲的說,就是要讓他這樣的人寢食不安,否則咱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隻有他們難過我們才會好過!不然要我們來做什麼?
徐晏殊對他的話毫不在意,隻是勸他不要這樣毫無顧忌的亂說,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