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買醉(2 / 2)

“守業,你能跟我說說今天是怎麼了?還是我們換個地方再說?”說著站了起來。

“不不不不……我我我哦……我還不想走。”

“那你能跟我說說嗎?是工作上的事,還是被女孩子給甩臉了?”

“你……你……你在說什麼呀!我……我……我會被女人給甩……甩……甩了,不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在……在後麵排著隊追我呢!”

“哼,你就吹吧你,都這樣了,還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知道害臊。”陳曼麗臉帶笑容地說道。

“哎……我……我……我就貼……貼……貼金了,誰能把……把……把我怎麼樣。”

陳伯康說著說著又搖晃著站起來,可是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兩手隻好扶著桌子,抬著頭看著陳曼麗,“嗬嗬嗬”的傻笑起來。

“你又怎麼了,不是哭就是笑的,你不會是傻了吧。”陳曼麗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禁不住說了他一句。

“傻……殺……傻……殺……”陳伯康被她說的字給勾起來,不停地在這兩個字上打轉。

“喂,守業,你醒醒!你醒醒!你不會真的傻了吧!你快醒醒啊!”陳曼麗急忙走到他身邊用力地搖著他。

“別……別……別……搖了,別……別……別……搖了,求……求……求……你了,再……再……再……搖我……我……我就……要……吐了!”

陳伯康坐了一會,感覺舒服了一些,看著陳曼麗搖搖頭,又點點頭,張了張嘴又閉上。陳曼麗看著他的舉動,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就說道:“我看你真是醉了,來,跟我回家!”說著不管他願不願意,叫來一個侍應生幫忙。

兩人手忙腳亂的把陳伯康塞進一輛出租車裏,陳曼麗給了小費打發侍應生走了,然後坐到車裏讓司機開車而去。

很快,車到了。在司機的幫助下,兩人把陳伯康扶進了屋子。

“水……水……水……”陳伯康一躺在床上,就開始大叫口渴。

在陳曼麗的服伺下,喝了水的陳伯康又開始高聲歌。他唱的不是流行歌曲,也不是京劇名曲,而是被國民政府和日本人都禁止的《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同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本來陳曼麗以為,他唱著唱著就會睡過去,哪成想,這小子唱到最後,居然跳了起來,反倒把陳曼麗給下了一跳,駭得她連忙把他給扶住。

“酒,我還要喝……酒。”

“你還要喝!你想要累死我啊!”陳曼麗氣的大聲喝道。

“酒!我要喝酒!這是在家裏,怎麼就不能喝酒了?”一爭執起來,陳伯康說話也不結巴了,還中氣十足。

陳曼麗給氣的沒法,隻好在一旁給他說好話,安慰他,而陳伯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嘴巴胡亂的說著。

“嘻嘻嘻,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說的是真心話,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回家了,才敢說這話,在外麵不敢對任何人說我在做什麼。”

陳曼麗被他的話給驚的呆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癡癡的看著他。她相信這是他的心裏話,也是真心話。

“別對我好,我們是成不了的,跟我在一起會害了你的。我不想害你們,我隻能殺死那些該死的,才能救你們。他們不是人,是畜生!,我要殺……我要殺……”

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陳曼麗也聽不清楚了,隻聽到不停地說要殺人,至於殺什麼人卻沒聽清楚。她知道陳伯康在法租界警務處上班,也聽他說過是給總督察長當助理,可想不明白怎麼會牽扯到殺人。

陳曼麗猜想一定是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這才讓他大失常態,胡言亂語,可陳伯康酒醉後仍舊什麼都沒說清楚,問他也不說,沒法對症下藥,隻能看著他發酒瘋,沒想反而睡著了。

酒醉之後的清醒是讓人頭痛的,更加頭痛的是自己說的酒話,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自己說過的話被人聽去,帶了的後果就會更加的頭痛。

而陳伯康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扶進汽車裏的時候,被坐在車上路過的鄭萍看見了,連同陳曼麗坐一輛車離去也被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