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意外之人(1 / 2)

“什麼!大美晚報、中美晚報被吊銷了,申報和譯報停刊了!這是怎麼回事,給我說說。”養了十天傷的陳伯康,一上班就聽到了這個讓他大吃一驚的消息,而告訴他消息的是在半路上碰到的劉長久。

“這有什麼奇怪的,還不就是前一次報道重慶那邊的新聞,我們和公共租界都受到日本人的威逼,不得已就這麼做了。”

“哼,什麼不得已?不就是怕了日本人嗎?如果長此以往,一遇到日本人抗議,就彎腰跪地,我們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了,還想做什麼事那就是妄想!賺錢什麼地也都別想了,日本人都會想辦法從中分一杯羹的。你願意這樣?”

一句話就把劉長久給打蒙了,呆在那兒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恨日本人,可想想他的話還是個理,多出一個人來,就要從自己手中分錢,擱誰哪兒也不樂意啊。隻是沒想到,陳伯康能這麼快看到其中的危機,不僅暗自佩服。

陳伯康悶悶不樂來到辦公室,看看薛井辛還沒來,徐晏殊正忙著整理文件,也沒跟她打招呼,安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著報告,默默的梳理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忽然一份報告驚的他差點跳起來,這份報告是這樣寫道:5月6日清晨7點半,法租界巡捕房政治部副主任曹炳生在其公寓愛鹹絲路雙龍坊寓所乘坐自備的黃包車前去捕房辦公。在走到162號大福麵館門前,鑽出4個蒙麵大漢攔住車夫,其中兩人對其連開10餘槍。曹炳生當即身中4槍,重傷到地。凶手見達到目的,立即逃逸,並與趕到的越南人巡捕發生短暫槍戰,後逃脫。曹炳生因傷重在送到廣慈醫院後,不治生亡。

這是自己養傷期間發生的事,難道自己被刺殺的事跟此人有關?這個曹炳生是政治部的人,自己也就在開會時見過兩麵,平時不啃聲不啃氣的,見人都是笑嗬嗬的,工作聽說也是兢兢業業的,深得其主任程子卿的信奈。

可是為什麼在刺殺自己之後,又要暗殺曹炳生呢?難道是要警告租界警務處,殺一儆百,也許正是這樣才讓公董局和警務處對哪幾家報社出手,做給日本人看。

薛井辛今天沒來辦公室辦公,是不是也和這事有關?還有被刺殺的事很可能是誤會了劉春茹,也誤會了共產黨,如果能夠再見麵,該好好謝謝她的救命之恩,看看能不能解除雙方的誤會。

陳伯康靠在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想著自己槍傷才愈,行動起來很不方便,而且和鄭萍也有半個月沒有聯係了,要想獨自到虹口去做事也不方便。

從目前看來,陳為申和李氏兄弟並沒有出賣自己,反而心中對他們的生死感到有些絕望,因為從通報中看,日本人已經在上個月槍斃了一些人,其中就有自己營救失敗的人。

日本人想要幹什麼,要采取什麼應對計劃,僅靠這些手段根本不行,從上次營救看到那個姓丁的,應該已經介入針對軍統的人而采取行動了。

自己眼下是不是很危險了,是現在就撤出來離開上海,還是等等看,再觀察一下情況,如果能躲過這一關,以後就會少一些麻煩。

“王助理!王探長!”

有人在輕輕地拍打他的肩膀,抬頭一看是個傳遞資料文件叫李阿生的小廝,裝作有些勞累的樣子,揉著頭說:“你有什麼事?如果是文件就放在桌上吧。”

李阿生知道陳伯康的這段時間的事,心下有些緊張,以為自己的舉動引起了他的不快,說:“對不起,王助理。是有人要見您。我不知道您正在忙,打擾到您了,還請您原諒。我這就去回絕他。”

“別忙!是誰要見我?”

“是一個中年男子,說是跟您是老朋友了,一定要見您。”

“老朋友?”陳伯康沉吟了一下,想不起來自己在上海還有什麼老朋友。

“難道是從重慶來的人,可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工作啊。上次自己準備報告,哪知在電話裏被那人幾句話就回絕了,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境況。”

“你讓他進來吧。我見見再說。”

李阿生趕緊跑了出去,他看到陳伯康的臉色很不好,深怕觸了他的黴頭,給自己帶來黴運。

不一會,李阿生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在門口說:“王助理,人給帶來了。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陳伯康會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眼睛緊緊的盯著來人。這人身穿長衫,頭戴禮帽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麵目。

這人慢慢的向他走了過來,他的身形讓陳伯康覺得很熟悉,很親近,可又想不起來他會是誰。

這人慢慢的摘下帽子,緩慢的抬起了頭。陳伯康一看大驚失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到身側的勃朗寧手槍,緊張的看著他。

那人防護什麼也沒看到一樣,回手把門輕輕的關上,轉過來又低聲的說了句:“伯康賢弟,別來無恙否?”

陳伯康依舊緊張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握著手槍的手也緊張得出了汗,這個人正是被自己營救失敗,又被給日本人當走狗的丁默邨借走了的陳為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