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為申的出現讓陳伯康坐臥不寧,茶飯不思,就連睡覺都從夢中驚醒,讓陳曼麗都覺得奇怪,還以為他被上次的暗殺給嚇壞了。
在夢中,他夢到了陳為申帶著丁默邨和日本人來抓他。他拚命地反抗,打到了一個,又撲上來一個,再打到一個,又撲上來兩個。最後自己被丁默邨用槍給抵住,然後兩個人上來把自己個反扭住。
陳為申站在自己的麵前獰笑著,鄙視著自己,還不屑的說著什麼,可又聽不清楚。還看到李四兄弟在旁邊發著怪笑,嘲笑著自己自不量力。
他們把自己帶到監獄裏,不管他們怎麼拷打自己,也沒能讓自己屈服。最後丁默邨下令槍斃他,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他絕望的大叫了起來。
“你又做噩夢了。沒事了,沒事了。別想那麼多了,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跟著你!”陳曼麗把從噩夢中驚醒的陳伯康緊緊抱在懷裏。
陳伯康不知道陳曼麗是否懷疑自己的身份,也不願在這方麵多想,那樣隻能是徒增煩惱。
其實,現在這樣感覺也挺好的,鑒於自己的身份和規定,和她結婚是不現實的,不如留下各自的空間,反倒對雙方都好。
像陳為申這樣類似的情況會在什麼時候出現,誰也不知道,也明白後果又會是什麼;更為重要的是,重慶那邊又會怎麼對待自己,這些情況對於陳曼麗來說就是災難和惡夢,會破壞她的一切。
對陳為申說的話,他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因為沒有任何理由和證據來證明或者否定這一切。如果他說的是假話,找到自己有什麼用,幫他作偽證,還是求取情報。也許是看到自己現在的工作,讓他產生了想法,認為自己和上麵的人有聯係,想憑借和自己的關係來取得信任,再從自己這裏獲取情報。
事情的詭譎,造成精神上的壓力和緊張加大,壓迫的陳伯康有些喘不過氣來。平時感覺不到時間的急迫,可在這樣形勢萬分危急的時刻,時間在他的眼中就像螞蟻一樣在爬動,讓他心力交瘁,渾身上下不停地冒著汗水。
第二天,陳伯康精神萎靡的去警務處辦公,依舊是準時來辦公,給旁人造成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的假象。這樣的情況,在政治部副主任曹炳生被槍殺後,有給巡警和公務人員鼓勵和打氣的意思,從哪些巡警的公務人員看他的眼睛裏就表現出來了。
今天,是等待陳為申消息的第一天,昨夜的噩夢讓他現在都還感到頭痛。薛井辛見他精神不好,也隻是讓他待在屋裏不要出去,看看文件即可,也不要過多的勞累。
奇怪的是,徐晏殊自從那天在醫院和他說過話後,居然連著兩天沒過來和他說話,看來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陳伯康也隻能在心裏對她說聲對不起了,就算沒有陳曼麗這個人存在,也不可能和她發生什麼瓜葛。
看著桌上的文件,他是心不在焉,心焚如火,看什麼都看不進去,對那些內容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什麼日本人又殺了幾個軍統的特工,想以此震懾民眾的抗日運動;有幾個偽政府的小漢奸又被刺殺了,刺殺的地點在公共租界,法租界、日占區都有,日占區在南市和虹口,以及閘北都是被當街刺殺;還有新聞界和報界對租界取締報紙發行的行為進行抗議;等等。
陳為申對他說過,要給他幾天的時間。雖然這時間有點長,可陳伯康卻沒有任何辦法。這個曾今當過自己中隊長的人,又是第一個認識的人,要說完全不相信,這是假話,可是要自己去相信他,更加的不可能。
自己對他提出的要求,是對他的試探,如果戳穿了他的把戲,自己隻能馬上跑路,否則,結果就是被關到日本人的監獄裏。唯一能讓自己相信他的是他確實是一個人來的,不然直接把自己抓走,還方便輕鬆一些,用不著這麼拐著彎的躲躲藏藏的來找自己。
此時,陳為申坐在一間小屋內的椅子上,也是頭腦發汗,不停地抽著煙,臉色慘白的回想著前些天的情景。
那天,在他麵前坐著的是丁默邨,而不是李士群。此情此景,何曾相識!麵對戴老板時也不過如此!
“丁主任認為你沒有什麼用,想把你給處理了,是我阻止了他。現在你清楚了吧。”
“是,多謝李主任的救命之恩。”
“嗬嗬嗬,你也別太在意了。我既然告訴了你,就是要讓你明白,我們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你的履曆找人核實過了,是真實的。可僅僅這樣還不夠,我需要你給我們提供一些你們軍統在上海的人員情報,特別是幾個頭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