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郵輪(1 / 2)

正當陳伯康懷著傷感的心情登上岸邊的郵輪,回想著就在幾個月前,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來,而今又孤零零的一個人離去,猶如風吹落葉,來回飄蕩,不知落地時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王桑!請等一等!王桑!請等一等!”

陳伯康停下腳步回頭一看,不是赤木剛健這小子,還會是誰!沒想到這人還真的來給自己送行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赤木剛健提著一個文件包,氣喘籲籲的跑到他身前時,陳伯康懷著警惕的心看著他,由於不了解,再加上他是個日本人,就算自己救了他一命,也改變不了自己對日本人的憎恨。

“王桑,非常抱歉!我來晚了一點,感謝上蒼沒有讓我食言。”

“赤木先生,非常感謝你能來相送,讓我很感動。現在你已經做到了,也沒有食言,那麼我們就此告辭,後會有期!”

“王桑,請再稍等一下,我還有些東西相送,對你在路上會有些用處。”

“這樣不好吧,你能來送我,已是非常的感激,怎能在接受你的禮物,我看還是免了吧。”

“王桑,這東西你看了再說,好嗎?”赤木剛健笑著打開文件包,從裏麵拿出一個紅木方盒子和一個信封。

陳伯康放下提在手上的大皮箱,很詫異的接過紅木方盒和信封,看了看他,見他在對自己微笑,還伸出手示意自己打開。

他沒有遲疑的先拆開了信封,從裏麵拿出一張兩折疊的信紙和一個藍綠色的PASS,打開信紙一看,露出了驚訝的之色,又拿過PASS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赤木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陳伯康搖了搖手中的信紙和證件問道。

“王桑,這個證明是大日本上海海軍警備司令部給的,用來證明你的身份,這個證件是上海憲兵司令部給的,這都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昨天知道你要回家奔喪後,就趕緊托人幫忙高弄了這兩個證件,我想應該對你有幫助。”

“你是要我從此以後幫你們日本人做事?”陳伯康皺著眉頭說道,可他心裏對這兩個證件充滿了渴望,這是一個多好的東西啊,曾經讓鄭萍幫自己辦一個沒辦成,找薛井辛出麵也沒辦成。

可是,這個證件和證明會不會帶來不便啊,讓他心裏沒底,畢竟自己這次回去後的結果總歸是不好的,再有這兩個東西,自己說的清嗎?

“王桑,你請放心,我絕沒有這個意思,也知道你有法國政府的證件和證明。我隻是想到這一路上很不安全,想盡可能的幫助你,你請放心,這兩個部門我都給他們說清楚了的,即便有人查問也不會出問題的,而且,有這個證件在身上安全保障總是要多一些的,你說是吧?”

陳伯康裝作即感激又為難的神色,給他的造成自己想收下,又難為情的心思,更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此時,輪船拉響了三聲汽笛聲,告訴要上船的人抓緊時間,船要開了。

“王桑,快收下吧,船已經要開了,再耽誤時間,就上不了船了。有什麼話,等你回來後我們再說!”邊說便把信和證件裝進信封,連同紅木盒子一起裝進了文件包後,放在陳伯康的手上。

陳伯康看到船要開了,知道不能再多說什麼,說了聲“謝謝”,提上大皮箱和公文包就登上舷梯上船了。

輪船這事也發出了沉悶而悠長的號笛,緩緩地離開了碼頭。陳伯康站在船舷看到赤木剛健正在向自己揮手再見,也同樣舉起了手向他再見。

隨著輪船漸行漸遠,碼頭也漸漸看不見了,陳伯康才拎著行李向船艙走去。一路上各色人等都行色匆匆,有拖家帶口的,有孤身一人的,有衣縷襤衫的,有西裝革履的,還有長袍馬掛的。船上的旅客有白人,有黑人,還有棕色的人,但更多的是中國人。

陳伯康拎著行李一路直行,也不東看西看,心裏卻想起上次坐船的情況,上一次為了躲藏行跡坐的是貨輪,白天呆在貨倉裏,晚上才能出來透個氣,反正就是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對船員說話都不能大聲暄和。而這一次,自己是正大光明的旅客,而且還住的是頭等艙。

為了保證自身攜帶的物品安全,他請薛井辛幫自己弄得頭等艙的票,萬一有人偷盜自己的行李,發現了軍刀和手槍,那才是叫後悔。

這是一艘有三層居住旅客的郵輪,締屬於英國,定期往返於上海和香港。最近,由於國際形勢變幻莫測,船票一時間也緊張起來,沒有關係的很難提前買到船票。

郵輪的普通倉在最底下挨著輪機艙,實際上就是貨倉,堆滿了雜物和行李,沒有能夠提供休息用的物件;二層是平民倉,整個就是一大通鋪,床鋪之間沒有隔離物,通道被人和行李堵塞住,行走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