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頭等艙非常寬鬆舒適,獨立的休息間,還帶有衛生間,有專人叫醒和提示吃飯的服務人員,顯得非常文明。
如此巨大的反差,讓陳伯康從內心裏感到國家的虛弱和不強大,導致受到外辱淩虐,國民也遭受到非人道的對待。以他自己的看法,國家現在的情況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還需要很多年才會有所改變。
整理完房間,船已行至到外海,有侍應生敲門告知可以去餐廳用早餐。想著還有五天的行程,陳伯康穿起他的洋服,戴上墨鏡,一身的穿戴自我感覺還不錯,一副‘小開’的模樣,關上門昂著頭超餐廳走去。
吃完飯後的陳伯康不願待在船艙裏,看到很多白種人在甲板上或散步,或交談、或欣賞海洋風光,想到閑著也是閑著,也就走到船頭甲板人少的地方,靠著船舷看向遠方。
甲板上是不允許除了頭等艙客人的人員上來,這一點他是知道的,想著周圍都是白種人,心中不由得怨氣上冒,這些人平時欺壓在中國人的頭上作威作福,看到日本人侵略中國作壁上觀,還趁機大發戰爭財,他們賺的每一張鈔票上都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想到這裏牙根咬的吱吱作響。
陳伯康歎了口氣,點燃一支煙抽起來,心中說道:“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自己這一次回去,說不定就被馬上執行家法,背上擅自行動的典型代表,以證國法,哪還顧得上這些。如果能再重來一次,自己又會怎麼選擇?”
“呸!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要這樣做,殺不盡的倭寇,斬不完的倭奴,我隻恨殺的太少,沒有太多!”他把才抽了兩口的煙往海裏一丟,狠狠地想到。
陳伯康越想越氣,兩手握緊船舷護欄使勁的拽著,給人感覺他要把這護欄給扭斷一樣。
“喲,這不是王助理嗎,怎麼使這麼大的勁扭護欄啊?不過,你是扳不斷這個護欄的,要知道這個可是鋼鐵做的,不是紙糊的。”
陳伯康心裏很奇怪,在船上還有誰會認識自己,扭頭看去,心中立刻就泛起了一股憤怒之意,說話的人正是兩頭吃黑錢,在公共租界警務處耍了自己的斯密斯。
“原來是斯密司處長先生,不知你怎麼會在這船上,是休假,還是高升了啊?”
斯密斯抽著雪茄,瀟灑悠閑的笑著走到他身旁,靠著護欄,看著遠方,吐了一口煙,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不知王助理是休假還是公務啊?”
“我?嗬嗬嗬,既是公務也是休假。”
“哦,沒想到王助理還得到一個美差,真是羨慕你啊!”
“這也算美差?嗬嗬嗬,看來斯密司處長先生應該是高升了啊。”
“你說錯了,我那是高升啊,我是被扁去服苦役了。”
“嘶,不可能吧。難得我們能在船上相遇,用中國話說,相請不如偶遇。咱們到餐廳裏喝杯咖啡,好好聊聊,不知斯密斯先生可否願意?”
斯密斯想了想覺得像這樣一個人呆在船上也挺無聊的,雖然跟他並不熟悉,也不了解,但在船上沒什麼熟人,沒人能跟自己說說話,解解悶,於是同意了陳伯康的提議。
旋即,兩人來到餐廳各自叫了杯咖啡。陳伯康點了一支煙,攪動著自己的咖啡,沒有說話。他知道既然這個斯密斯同意了自己的提議,就一定會說出他想說的話,根本不需要再讓自己表露什麼意圖。
“王先生,我知道你對我心裏是有怨恨的,要知道那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也不可能是我能夠做到的。我隻不過是在中間拿了點小錢,用你們中國話來說,叫做……叫做……順水人情,對,就是順水人情!你不知道,那些大頭都被上麵的人給吞了,而我因為分了一點小頭,反倒成了他們的替罪羊!現在,他們又用這件事做借口,把我給派到香港的新界去。說是給我升了官,實際上是把我給弄到那去當工頭!……”
聽著斯密斯發牢騷的言語,陳伯康心中明白了自己營救失敗的緣由,按照他說的情況,當初不管自己再如何的努力,最終也隻能是失敗,因為公共租界早已決定了這個事情的最終結果,唯一的不同的是用自己的介入,讓日本人出了一次血罷了。
看著斯密斯憤憤不平的神態,陳伯康不禁惡向膽邊生,“殺了他!給李氏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