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守業,你不會是拿這個來逗我開心的吧。你不是奔喪去了嗎?”
“總督察長,我怎麼會用這個來當笑料,更不會拿這個來逗你開心。這個事確實是真的,但我舅舅又用這個辦法把給我騙回去了,不信聽我給你說說!”
薛井辛見他說得認真,便收住了笑聲,抽起雪茄靜靜的聽他講述。陳伯康也知道自己說的這個是謊話,可唯有這個謊話最簡單,也最容易,更不需要什麼人來證明。
“先生,您聽我算。從上海到香港,中間的廈門去年五月被占了,經過那邊還要繞著走;到了香港,原本準備坐飛機的,那知道日本人發出通知減少飛機起飛,航班就給取消了,就隻好改坐輪船到廣西,實在不行到河內,結果有人告訴我消息說,日本人準備打廣西,空軍對經過那一帶的輪船不論大小一律炸沉。”
沒有停頓一口氣說完,陳伯康也有些氣急,深呼吸兩口氣又接著說:“隻好趁著黑夜,偷偷摸摸的往廣州趕。到了廣州就看見大批的人往城外走,隻好稀裏糊塗的跟著走,即沒交通工具,又沒熟人,還不時地有檢查站。向北想往江西走,還沒到南昌就聽人說,日本人占著不準過。往湖南走,聽說檢查的很嚴格,老百姓一般不準進去,是要準備打仗了,又隻好往廣西走了。”
見薛井辛聽得很入迷,陳伯康趁機坐下來,拿了他的一根雪茄點燃,抽了一口後滿足的表情充滿臉上。
“你又抽我的雪茄,不知道這種雪茄很貴嗎!快點繼續說!”薛井辛發現他抽自己的雪茄後,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大聲的斥著他。
“嘿嘿,半路上幸運的搭上一輛客車,沒行駛多久遇到日本人的飛機轟炸桂林,誰知道他們居然扔了一顆炸彈,把汽車給炸翻在地成了一堆廢鐵,隻好繼續步行。到了桂林,才知道沒有班車了,恰巧有隊馬幫到貴陽,沒有辦法隻能跟著他們走了。你不知道,步行還算了,還讓我遇到山賊,然後在苗寨因為不懂他們的習慣,害的我丟了一隻槍。最後到了重慶,馬不停蹄的見到人,才發現原來他們是騙我回去結婚的,就這樣呆了三天就偷偷跑回來了。”
“其實,結婚不是挺好的嗎,幹嘛不願意,還偷偷的跑了。”
“你不知道,那女的我一沒見過,不知道長相和性格,長相倒還算了,萬一這性格不合,一天到晚的跟我打鬧鬥氣,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噢。”
“就你這心思,我還不知道,這事你以後自己看著辦吧,我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本來還想跟你坐下來吃頓飯,看你今天的狀況還是算了,明天吧。明天到我家裏來吃飯,我那位說了好久要見見你,而你,不是事多就是受槍傷,一直都沒得空。最近也算事情少,過來好好陪我喝兩杯。”
“噯!好啊,我明天一定來陪您老好好喝幾杯。”
看著陳伯康歡天喜地的出去後,薛井辛搖搖頭說:“這臭小子就知道哄我開心,也不怕崩了。”
陳伯康剛坐下來,想美美的品嚐著這隻名貴的雪茄,還沒等他抽兩口,美好的願望就被無情的打破了。
“王探長,崗亭口有個小孩要找你,說是有人給你東西。崗位的人不敢確定隻好打電話來問問,您看要不要去?”
“其他的有沒有沒說什麼?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其他的沒有說,也沒人注意。”
“那好,我馬上下去。”
自從政治部的副主任被刺殺後,陳伯康就感覺到在警務處有人被日本人收買了,也清楚也有軍統的人。這些人對自己來說是在暗處,一個個的像瘋狗一樣盯著自己,有嫉妒的,也有想利用自己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低調,不張揚。
下了樓,來到門口,一個小孩跑過來一隻手背在身後,同時伸出另一隻小手在他跟前。陳伯康一愣,立刻明白了,這小孩是讓他拿錢,於是從兜裏掏出一塊錢放在小手上。
“大叔說,至少十塊錢。”
陳伯康一聽警覺地抬頭四處張望,沒看到什麼人在周邊,皺著眉頭問:“那你告訴我,那個大叔對你是怎麼說的,你不說的話,就不給你。”
“那個大叔說了,你肯定會給的,不給的話就不給你信。沒看到信,你就會後悔的。”
“咦,你這小屁孩,怎麼就不學好。”話沒說完,就見這小孩做出要撕信的架勢,趕緊收口掏錢遞給他。
小孩一把抓過錢,把信往他手裏一放,轉身就跑了。陳伯康一愣,抬手想叫他別跑,卻沒說出來,把信往懷裏一放轉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關好門,打開信一看,陳伯康又是驚喜又是感歎。驚喜的是這封信是讓自己今晚去接頭,感歎的是軍統的人,應該是自己的同誌,隨時隨地都能輕易的找到自己。要知道自己是今天才來辦公的,他們這麼快就能找到自己,想想就知道他們的消息是多麼的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