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惡聞(1 / 2)

閑話說了一籮筐,一點有營養的事都沒說到。陳伯康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他吹牛,什麼76號這段時間又抓了幾個人,男的是誰,女的又是誰,又槍斃了幾個。

對市麵上的一些消息,也雜七雜八的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沒有一點連貫性,根本就是想到哪說到哪兒,目的顯然是想跟他湊在一起混時間,免得回去被李士群詢問。

“哎,你剛回來一定不知道吧,8月底發生過一件事,算起來應該是很轟動的大勢。”

“天天都在發生,這裏的人已經見怪不驚了,還有什麼能算得上大事。”陳伯康波瀾不驚的回了他一句。

“哎,我說兄弟,這可真的是件大事!”見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有些急於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大聲的說:“那個大美晚報的朱惺公被丁默邨、李士群派人給暗殺了!”

“暗殺?這種事多了去,哪一天沒有這種事上報紙?那個朱……”“嗞--”汽車又一次的被突然踩了製動,猛地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誰被刺殺了,他叫什麼!”陳伯康兩眼股的要蹦出來似的,眼都不眨的盯著陳為申,整個麵容扭曲恐怖。

“朱……朱……朱惺公,就是大美晚報的主編被暗殺了。”陳為申被急刹車弄得想罵他兩句,看個車也不好好開,可抬頭看到他那令人恐懼的麵目,緊張的話都說的結結巴巴。

“啪”陳伯康猛地用手打了一下方向盤,氣惱的喘著粗氣,眼前閃過一幅幅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麵,耳邊也回想起他的話語,依然是錚錚有聲。

“這個事情你知道多少,你手上還有沒有相關的報紙?”

“老弟,這可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報紙之類的東西,我哪會留著,要查找也隻能到報館去看看,他們那兒一定會有的。你問起這個事,我也不知道太多,如果你想聽,我就跟你說說。”見他想要知道的神情,陳為申整理了一下思路,就說了起來。

原來,朱惺公在陳伯康離開大美晚報以後,仍舊堅持抨擊汪精衛及其走狗的漢奸罪行,所編的《大美晚報》的副刊《夜光》為上海成百的民眾所尊敬,所愛讀的,他的筆尖呼喚著不願作牛馬的民眾,起來保衛祖國,一齊為民族而戰鬥,因此,他的鋒利的筆刺中了汪精衛這個逆賊,和汪派的成群的可惡的爪牙們。

惺公無情地鞭打著汪逆,使汪逆和無恥的為日本軍閥侵略中國而奔吠的走狗,恐懼而懷恨。其寫的文章猶如一把把匕首此項漢奸們的痛處,讓這些漢奸坐臥不寧,比之被軍統人員的刺殺更加頭痛。這些文章得到廣大愛國民眾的熱烈支持和擁護,深的同行敬佩。

隨後,在他家和所工作的在大美報館頻頻受到威脅恐嚇。聽說在他家的廚房收到一封恐嚇信,信中要他將汪精衛所著的一套書發表在他主編的《夜光》登出,否則便要置他於死地;在大美報館也連續兩次被人投擲炸彈,炸死一人,炸傷多人。

終於,在8月30日清早,他剛走到天通路附近,準備與朋友到外灘公園遊玩,忽然從路旁躍出三個人來,攔住惺公的去路,其中兩個人,跑上去,把惺公的兩臂緊緊地扼住,另外一人跳上前,舉槍對準惺公的左太陽穴。那個舉槍的暴徒,翕動著嘴巴,威脅他讓他不準在發表抨擊汪偽的文章,但他挺著胸脯,傲岸地站著,置之不答。於是,持槍暴徒立即扳機一扣,連扣兩下,槍彈被軋住不出腔,持槍的暴徒一慌,拿槍的手搖搖不定的發起抖來。一直等到旁邊的一個暴徒叫了一聲,持槍的暴徒才扣了第三下槍,砰然一聲,惺公太陽穴被擊穿了,沉重地撲倒在地上。

於是三個暴徒向街的那頭狂奔而去了。這事附近正好有進車和警察,前後圍堵把幾個凶手綁上警車疾馳去了。

“他葬在什麼地方?”陳伯康無力的趴在方向盤上問道。

“聽說是埋在虹口公墓。”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的?難道你看了相關的資料?”

“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我確實聽到一些內部消息,確實是汪精衛派人指使的,陳公博負責督辦,特工總部負責執行的。其他的就是從大美晚報上知道的。”

“大美晚報?他們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老弟,那是一個當事人撰寫的,然後在報紙上披露出來的。”

“什麼時候的報紙,誰撰寫的?”陳伯康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個叫黎美的女記者,是大美晚報的,她自己說是朱先生的好朋友。在《陣中日報·軍人魂》前幾天連載的。”

“黎美?”

陳伯康對這名字不陌生,還打過兩次交道。自己當初剛進報館的時候,由於業務不熟,出了幾次錯,因為是她的稿件被她奚落過幾次,反倒是朱先生解了自己的窘境。沒想到她居然能寫出這麼一篇文章,還自稱是好友。當初,自己卻沒看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許是自己走後才好上的吧,也可能是以前就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