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向往之,這是陳伯康的第一個反應。書中記述的內容讓他不能不相信,同劉春茹,錢先生所說的一般無二,再加上文中的所引用的報道和事實,正麵客觀的表達了一種理想和一種精神,以及描述延安的一個現實美好的社會現狀,一個令人向往的地方。
他知道這本書不管在淪陷區,還是在國民政府的地方都是一本禁書,一旦被查獲,特別是軍統內部人員,必將受到重處,甚至予以處決。但在這裏,陳伯康不禁心中冷笑,看什麼書由我決定,無論任何人,任何黨派、任何政府都不能決定我的自主意識!
他的心依然衝動,或者說是一種向往,充滿了激情,燃燒的激情,迫切的想要去看看,去見一見那些人。但是衝動之後,他又感到害怕,膽怯,不是因為別的,隻是他的身份--一個軍統特務,讓他彷徨不定,上下起伏。
陳伯康知道自己看到了一種光明,一條大道,知道這個光明還很弱小,若影若現,也知道這條大道彎彎曲曲,崎嶇不平,路途布滿了荊棘,行走艱難,更清楚的知道會有人在這條道路上倒伏不起,流血犧牲,正是他們對這種精神和力量的信仰讓他內心受到如狂風巨浪般的衝擊,極大的打擊了他的思想。
想到曾經對劉春茹說過,共產黨可能會奪取天下的話,而在內心僅僅把他們當做李自成般的人物。當初這句話也許隻是一句戲言,或者一個安慰,甚至一種敷衍,但看了這本書後,如今的他完全相信了自己說的話,但自己卻有種邊緣人的感覺,鬱鬱寡歡,望而不得。
看完這本書,連續兩天,陳伯康精神變幻不定,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急躁,一會兒沉默,一會兒激動,讓看護他的陳曼麗慌亂不已,不知道他出了什麼問題,甚至以為他神經上出了問題,急慌慌的找來醫生為他檢查,結果讓她虛驚一場。
不知怎麼地,陳伯康非常的想見見劉春茹和潘漢園,或者他們任何一人,想了解他們的思想,幫助自己解決所遇到的困惑和迷茫,以及對現實認識的矛盾。
一晃二十天過去了,陳伯康謝絕了赤木剛健接送他的請求,在陳曼麗的陪護下回到了家。經過一場血戰的家,在他一進門的時候,已經變得煥然一新,牆壁被重新粉刷過,損壞的家具已重新置換,再也見不到血戰之後殘留的一絲痕跡,讓人恍若走錯了地方,這一定是陳曼麗對房屋重新裝修處理過。
陳美麗早早地守候在門口,等待他的回來,驚喜的同陳曼麗一起扶著他回到屋裏,眼神憂鬱的看著他,連和他說話都忘記了。陳曼麗卻像沒看見似的,憂心忡忡的想著心事,回到屋裏忙東忙西。
回家的快樂,讓陳伯康暫時忘卻了思想上的煩惱,沉浸在溫馨的幸福家園中。屋內的溫暖隔絕了室外的寒冷,兩人都穿上了薄薄的貼身的家居服,將她們的豐滿腰姿襯托得豐姿冶麗一覽無遺,當真是秀色可餐,養眼啊!看著眼前的兩個美人,幸福滿滿的感覺溢滿了他的胸腔。
由於身體不便,陳伯康早早的就被她們送進了臥室,隻留下陳曼麗一人陪著他。此時,早已被誘惑得蠢蠢欲動的心,讓他心癢難耐,左右不得其法,忽生出一計,假裝傷口疼痛,將其騙了過來,趁其不備,一舉將其抱入懷中,鑒於傷患在身,不能得手,僅以滿足手足之欲,以解饑渴。
一聲大喝:“憋死我也!”屋內屋外嬌笑聲響起,喚起一片歡騰。此時天空已是昏暗不明,華燈初上,歌聲響起,一片祥和之景象。
夜幕之下,屋內寧靜溫馨,歡笑已去,徒留一人靜臥。靜謐之中,唯獨思想在翻騰,交鋒激烈,猶見刀光劍影,生死之間,以命相搏,生則盡力,死則死耳!
頓時,躺在床上的陳伯康睜開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枉我一世男兒,盡陷入其中不能自拔,這世上之理念信仰,無窮無盡,窮我一生也不得其法,唯有本心不變,方可存活。今其勢弱,不可小視,壯大其勢,可長可短,但若他日得之天下,此黨之威豈能幸免,輕則苟且,重則黃土。望成其一員,為國為民,欲效死力,然自降身威,不得其見,或招鄙視,徒自唾麵,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