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晴回來了,是帶著懊惱,失望回來的。
這一切完全是在陳伯康的意料之中,以自己的身份,他們是不可能會相信的,也許老潘會相信,但同樣會很苦惱,沒有證據,沒有相關的情報來證明這一切,更沒有內部其他人來加以佐證。
陳伯康很懷疑他們對自己的態度,想發展自己,這件事也算是對他們的印證。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到底算是個什麼。
“有什麼可氣的,本來你的任務也不是從我這獲取情報,盡到你的本分就行了。他們不信也不是你的責任,想多了會壞事的。”
“那你告訴我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虞晚晴嚴肅的看著他。
他看著她那雙眼睛,充滿了期盼和焦慮。這個事是真的,也是自己利用她,還有讓她離開一段時間,自己好再另外找個藏電台的地方。他知道她焦慮什麼,也知道她期盼什麼。
“這個情報可以確定是真實的,隻是知情人員就隻有那麼幾個人,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就是南造雲子在酒會上羞辱我的那次。我也沒想到岡村寧次會這麼沉得住氣,花了快一年的時間來準備,想必這個動靜不會小。而且,最近從上海調運物資頻繁,也是真的,消息來源是日軍占領租界之後,收繳戰略物資,並沒有用船,而是走的鐵路,所以我判斷是針對你們北邊的。”
虞晚晴鬆了口氣,但神情反而更加的焦慮。陳伯康告訴她實情後,見她如此,也有些遺憾,卻沒有難過。他不知道這個不確定的情報到底會起到多大作用,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他們的信任,結果讓他既失望,又開心。
失望不可怕,事實可以證明一切;開心不是同他們對立,可以讓自己不受政治利益的爭鬥而受到牽連。自己可以超然的麵對他們,沒有任何的顧慮。
“好了,不用再去想了。我正好有個事想跟你說說。”
“什麼事!”虞晚晴沒好氣的說,心中仍舊抱怨著,這種情報對他們來說,未經核實從來都是很謹慎的,依她對陳伯康的了解,這個人不是狹隘的人,再對日本人的態度上從來沒有軟弱過,因此他說的情報還是有非常高的可信度。
“我準備對南造雲子下手。”
“什麼!你瘋了!”
“小聲點,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不是我大驚小怪,而是你今晚上都給我說了些啥,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要知道我們是一體的,你要相信我,不要這樣弄出這麼多的事!”
“慢慢習慣吧,我也沒辦法,事情這麼多,總是要一件一件做的。現在,我的事就是要除掉南造雲子,為我們的同誌報仇!”
“不是,難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還沒有,這不是事先跟你說一聲嗎,免得你到時候大驚小怪的。”
“我的天啊!我知道你的身手好,也知道你會想周全的,但你不能就這麼馬上就準備下手吧?要知道,她才對我們打消了懷疑,你馬上就對她出手,就不怕別人懷疑你媽?”
“懷疑是很正常的,由我出手才會更加的安全。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一旦我失手,就必須馬上離開我這裏。過幾天我會給你些東西,你帶著東西找個藏身的地方。”
“你以前也這麼做?”
“是,都是如此。跟我在一起,我就要為他們的安全負責,你也同樣如此。”
“你為什麼會選擇南造雲子做目標?”
“原因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清,不過有一點,我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會一直忍氣吞聲的,也不會躲在暗處看別人。這不是我的作為,也不是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的。”
“哼,是,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虞晚晴依舊很氣憤,不知道還在為那個情報的事生氣,還是針對陳伯康自以為是的表達。
話說完,虞晚晴又嘀咕著,“大丈夫,比我小那麼多,還大丈夫呢,一點也不害臊。”
房間很安靜,即使是嘀咕的聲音,在如此近的距離,陳伯康也聽得清清楚楚,心裏冒著酸水,自進入上海以來,麵對的敵人,朋友,都能曲轉如意,唯獨麵對這幾個女人,讓自己分外吃力。
這幾個女人不是想著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拋棄一切,甚至生命;不是謹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是冒冒失失,憑著一腔熱血去做事。如今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離開了。
現在,自己身邊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女人,身經百戰,閱曆豐厚,而且很聰明漂亮,絕對在自己認識的所有人之上,臨危不驚,處事果決,如果她不是因為女兒身,恐怕自己也難以是她的對手。
可是,由於自己身份的原因,他們也許在懷疑自己的動機,也許對自己的不信任,很多事情自己無法解釋,隻能聽之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