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正戲(一)(3 / 3)

這種問話在吳嶽山填寫的履曆都有,做為一個老練的特工人,這樣的過程是必須的。因為寫歸寫,說歸說,兩者是不能對等的,而且從單獨的交談中,能得到一些書麵上看不到的東西。

“報告王署長,小的是本地虹口人,讀過兩年私塾,識得一些字,沒幹過警察。已成婚五年,有一個兩歲的女兒,家裏還有父母健在。”

說話簡捷,幹淨,言語中沒有遲疑。陳伯康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道這個吳嶽山挺老練的,應該是長期從事這一行的。轉念想著也是,虞晚晴向她的上級彙報過後,應該不會派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過來。經驗有了,家世清白,找不到弊病和漏洞,可以放心的安排,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用的上的一天。

“嗯,不錯,那天得了空,我到你家去拜訪一下,順便見見老人。”

“啊,這不大好吧。我家又小又亂的,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怕弄髒了您的鞋,入不得您的眼阿。”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是說了麼,是去拜訪你的父母,又不是去看你老婆小孩的,你怕什麼?”

說話之間,吳嶽山臉上還是露出為難之色,但陳伯康沒理會,隻是揮手讓他出去。他已經確定把他安置在警察署,不管怎麼樣到他家是必須去的。這既是做給別人看,也是給他安排工作的前提,一旦被人發現吳嶽山的履曆是虛假的,自己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重慶派的人是一個中年人,三十六歲,叫胡康,是35年浙江畢業的。麵對一個資曆比自己還要老的人,讓陳伯康很為難,照樣漫不經心的讓他坐下之後,又讓他講述一些情況。

他看得出來,胡康對他表麵上很尊重,可眼神騙不了人,沒有那種熱情,也沒有和衷共濟的意誌,敷衍了事的跟自己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把他晾在一邊,過段時間再說。”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認為這個胡康沒對自己說實話,既然這樣也就怪不得他不講情麵了,畢竟他不是安洪霞,不是跟自己睡在一張上的人。即便這個胡康通過自己的渠道,向戴老板打自己的小報告也不怕,至少眼下不用擔心什麼,畢竟自己的作用比他要大。

打發走胡康,陳伯康搖著頭,對這兩人的看法引申到對他們身後的黨派。一個共產黨,一個(國)民黨,從派來的人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不要說一起做事殺鬼子,單就處在一起共事就讓自己夠頭疼的,必須要把這兩人給分開。

被吳嶽山看出來,或者發現了還沒什麼,可一旦被胡康發現其中的問題,自己可就說不清了,再被戴笠安排幾個人來,可就有自己受的。

鬆了一大口氣,暫時擺脫這兩個麻煩,更多的是猜測戴笠的意圖,派這樣一個人來想幹什麼,是有新任務,還是要監督自己,或者是有什麼想法和計劃。

現在戲已開場,沒有停演的可能。不管這出戲的最終結果是什麼,自己隻能義無反顧的迎頭而上了。

坐在座位上,陳伯康閉目沉思起來,回想著自己曾經聽說過,看到過,還有自己參與過,執行過的每一個行動,思索其中的每一個環節,還有外部的環境,成功和失敗,都在他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總結以前的經驗教訓,很有用,對這次製裁南造雲子的行動同樣有用。現在的自己不同於以往,以前沒這麼大的能力,也沒這麼多的經驗和經曆,不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牛犢,這給了他極大的自信。

計劃中的魚線,也就是虞晚晴,現在看來她的作用非常重要,不同於安洪霞。安洪霞是老婆,家裏指定的,外人都知道,也不適合做魚線;而虞晚晴則非常適合,為情為財,任何一個理由都說得過去,也容易獲得他人的信任。

準備工作已完畢,現在就等著魚線拋出自己這個魚餌了。這個全新的行動計劃,自己是前後準備了三個月,也是該到收獲的時間了。

陳伯康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絲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