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了!終於安心了!
一條至始至終都盯著自己的毒蛇,終於被自己除掉了,再不用擔心被人暗算了,終於可以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了。
從去年到今年,整整一年的時間,花費了自己眾多的精力,也花費了大量的財力,到今天為止,在自己看來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刺殺南造雲子已經過去了兩天,事情並沒有持續的發酵,新聞報道也沒有進行過多的追蹤報道。
租界的報社做出這樣的行為,既有對日本人的憤恨和幸災樂禍,也有日本人施壓的原因。還有,在當下中國,對一個日本女人,特別是女特務,也有帶著歧視和鄙視的眼光去看的原因,也是很正常的,沒有公開在報紙上大肆慶賀,對這些報社來說算是很有節製的了。
遙望天空,藍藍的,潔白的雲朵從中飄過,微風拂麵吹過,感覺是那麼的愜意,心滿意足的想要溶化在這美麗藍天裏。就在這一刻,陳伯康忽然覺得活著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今天,他專門邀請陳為申出來吃飯,順便給他老婆和兒子買了禮物。給他老婆的是一塊布料,可以做一身新旗袍,給他兒子的是一套書和一個輪船玩具。
陳為申心裏非常感激,知道他來的目的,也包含又對他買禮物的感激。這些禮物在市麵上可是要花不少錢的,大概要抵自己半個月的薪水。說起薪水,他自己的薪水不多不少,餓不死,可也別想發達,也隻有陳伯康對自己沒有二話,每次見麵都要給自己買些東西,帶回去給老婆孩子。
這頓飯,兩人吃的很開心,也喝了一些酒。他們倆不敢多喝,害怕喝多了,高興了,收不住嘴,亂七八糟的胡說一通,也有可能把兩人做的事給爆出口。如果被有心人聽到,偷偷的報告給日本人,那才是叫樂極生悲啊!
“為申兄,今後,咱們終於可以安心的等著了,不用在害怕半夜裏被驚著了。真沒想到啊,實在是沒想到啊!我……嗚嗚嗚”
酒過三旬,陳伯康開心高興地說著,不知怎麼的,說著說著就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讓陳為申一頭霧水,也摸不清楚他這是唱的哪一出。
“哎,我說老弟,你這是幹嘛,咱們這不是高興嗎,幹嘛要哭啊。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也要忍不住哭了。”說著眼眶裏就充滿了潮氣,變得濕潤起來。
陳伯康收住了哭聲,抽了抽鼻子,嗡聲嗡氣的說:“我是高興啊,可我也心裏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海站被端了,蔣安華蔣大哥的第三隊全軍覆沒,聽說就逃出來一個。我就想如果蔣大哥知道南造雲子被幹掉了,會不會跟我一樣很高興啊!”
陳為申歎了口氣,端著茶喝了一口。蔣安華被抓的事情是上了報紙,公開刊登的。陳伯康跟他之間的關係,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關於被抓之後後的情況,他還知道一點,人是被拘押在日本憲兵隊裏,也聽說是上了刑的,還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可最後,蔣安華愣是沒有屈服,一直咬牙堅持著,是條硬漢!
“老弟,你不會是又想到什麼了吧。”陳為申忽然下意識的有些害怕,怕他突然提出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更怕他說要去營救蔣安華的話來。這可不是簡單的營救啊,可以說簡直就是去送死,跑到憲兵隊的駐地去救人,那不是送死是什麼!
“嗬嗬嗬,別擔心,我有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會去做那些不著邊際,不切實際的事,所以啊,你也不用擔心什麼。”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就算是你有想去救人的念頭,那也得要有人啊,光就憑我們倆,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不過,如果你能把抗團的人收編過來,也許還有那麼一絲成功的可能啊!”
“抗團?”陳伯康搖著頭沒說話,端起茶慢慢的喝起來。
“怎麼,看不上?”
“是有點,有熱血,有衝勁,可是沒腦子,就跟我剛到上海的時候一模一樣。要收編他們,就需要安置,還要訓練,需要的經費太多,花費的時間和經理就更多了,即使把我的家當全都捐出來也供不起啊。還有啊,這些人中間如果出了一點差錯,很可能會全軍覆沒,這就是沒有組織管理的下場。這樣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而我也不想受他們連累啊。”說著搖著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