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呀,就是腦袋好使不用在正途上。”搖著頭說著,臉色無變化,但眼神卻有些失神。
“老師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辦的事,讓您這麼發愁。”
“還不是天津的事啊。”
“天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心中一下閃現出一個人的影像,忐忑不安起來,“老師,不是上報說全都在掌控之中,還連續搗毀了共黨多處秘密據點嗎?”
“那是報告上的,實際情況卻是舉步維艱啊。”
“啊!這麼嚴重?不是還有吳學謙他們嗎?難道也不行?”
“哼!別說吳學謙了,就是個酒色之徒!當初我也是瞎了眼,認為他是可造之材,還經常帶著他四處辦事。自從到了天津之後,每天都去歡場鬼混,一點正事都辦不了。”
“啊!”陳伯康又一次驚訝了,雖然知道吳學謙好女色,可也知道他確實有點本事,不然,吳敬忠怎麼會看上他,“他不會是遇到了什麼事吧?”
“還能遇到什麼事?哼!打完仗了,我們勝利了,現在都在想著怎麼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心思都不在對付共產黨的事情上了。”
陳伯康默默地點著頭,不光是吳學謙,陳為申也是如此,有的時候,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上麵的人在爭權奪利,下麵的人隻想著自己的小日子,還能有什麼想法。軍統的人都這麼想,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對了,上次你到天津,走得匆忙,沒機會跟你見一麵,有些事也沒說清楚,今天正好把事說一說。你在軍調會的時候,那個女共黨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女人,竟然沒跟你單獨見麵,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沒聯係過?”
“老師說笑了,這怎麼可能啊。這話怎麼說呢,嗯,這個女人確實是她,這一點不會錯。要說是沒說過話,沒聯係過,肯定是不可能的,想想她把兒子都生了,怎麼也不可能不問上兩句話吧。
說到我跟她之間的感情,唉,還真說不清楚,到現在我的腦子裏都跟漿糊一樣,亂的很,也想不通猜不透。跟她說話,不苟言笑,跟她私下相約,不理不睬,那還有什麼情分啊。
也許對一個共產黨人來說,我跟她之間的這點情分,與他們為了理想事業奮鬥而拋家毀業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而我隻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說不定她早就忘記了,全都拋在了一邊。”
“那你還跑到延安去?”
“那可是在這之前啊!唉,現在想想也是當時腦袋一發熱,衝動之下作出的傻事,說來真的是一時糊塗啊。可在那種情況下,我被人出賣,您說我敢往哪兒跑啊,搞不好就死的不明不白。不怕老師您笑話,當時做出決定去的時候,我想的是,如果我能做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刺殺一個或兩個共黨的首腦,那樣一來,我就再不怕誰會出賣我了,還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吳敬忠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左邊看一下,右邊看一下,也不敢完全相信他說的話,“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向戴先生寫信?”
“老師,在那種情況下,即使是我寫了,誰能幫我把信帶出去,即便順利的交給了戴先生,他又會信嗎?能信嗎?”陳伯康苦笑著,自嘲的喝了一杯酒。
“伯康啊,你現在應該知道是我要你去天津的,但是知道我為什麼要調你到天津嗎?”陳伯康搖搖頭,吳敬忠對他的神情全看在眼裏,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跟共產黨有過交往,也知道你跟那個女共黨有感情,還有個孩子;還知道你跑到延安的時候,整個一流浪漢,剛到延安的第一天就被抓了。”
他停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通過這幾年,除了我,還有很多人都認為你不是共產黨,可是內部的權力鬥爭,還是把你當成為了犧牲品。”
“老師,您要我到天津,是想讓我到天津針對共產黨采取行動?”陳伯康的腦子裏一下就閃出了一個人的圖像,天津保密局總務處處長於連成。也許是出於職業的敏感,以及自身的直覺,加上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還想著如果自己到了天津,會不會跟他直接交上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