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西壁臥病詩(1)(2 / 3)

新婦青麵赤發

文安王丈紫府言:灞州一宦家娶婦,甫卻扇,新婿失聲狂奔出。眾追問故。曰:“新婦青麵赤發。狀如奇鬼。吾怖而走。”婦故中人姿,莫解其故。強使複入,所見如前。父母迫之歸房,竟伺隙自縊。既未成禮,女勢當歸。時賀者尚滿堂,其父引之遍拜諸客,曰:“小女誠陋,然何至驚人致死哉!”《幽怪錄》載盧生娶弘農令女事,亦同於此,但婿未死耳。此殆夙冤,不可以常理論也。自講學家言之,則必曰:“是有心疾,神虛目眩耳。”

李主事再瀛

李主事再瀛,漢三製府之孫也。在禮部時為餘屬,氣宇郎徹,餘期以遠到。乃新婚未幾,遽夭天年。聞其親迎時,新婦拜神,懷中鏡忽墮地,裂為二,已訝不祥;既而鬼聲啾啾,徹夜不息。蓋衰氣之所感,先兆之矣。

應酬之禮不可廢

選人某,在虎坊橋租一宅。或曰:“中有狐,然不為患,入居者祭之則安。”某性嗇不從,亦無他異。既而納一妾,初至日,獨坐房中。聞窗外簾隙有數十人悄語,品評其妍媸。忸怩不敢舉首。既而滅燭就寢,滿室吃吃作笑聲(吃吃笑不止,出《飛燕外傳》。或作嗤嗤,非也。又有作咥咥者,蓋據毛亨《詩傳》。然《毛傳》咥咥乃笑貌,非笑聲也),凡一動作,輒高唱其所為。如是數夕不止。訴於正乙真人。其法官汪某曰:“凡魅害人,乃可劾治;若止嬉笑,於人無損。譬互相戲謔,未釀事端,即非王法之所禁。豈可以猥褻細事,瀆及神明!”某不得已,設酒肴拜祝。是夕寂然。某喟然曰:“今乃知應酬之禮不可廢。”

神以有跡明因果

王符九言:鳳皇店民家,有兒持其母履戲,遺後圃花架下,為其父所拾。婦大遭詬詰,無以自明,擬就縊。忽其家狐祟大作,婦女近身之物,多被盜擲於他處,半月餘乃止。遺履之疑,遂不辯而釋,若陰為此婦解結者,莫喻其故。或曰:“其姑性嚴厲,有婢私孕,懼將投繯。婦竊後圃鑰縱之逃。有是陰功,故神遣狐救之歟!”或又曰:“既為神佑,何不遣狐先收履,不更無跡乎?”符九曰:“神正以有跡明因果也。”餘亦以符九之言為然。

鬼或望而引避者

胡太虛撫軍能視鬼,雲嚐以葺屋巡視諸仆家,諸室皆有鬼出入,惟一室闃然。問之,曰:“某所居也。”然此仆蠢蠢無寸長,其婦亦常奴耳。後此仆死,其婦竟守節終身。蓋烈婦或激於一時,節婦非素有定誌必不能。飲冰茹蘖數十年,其胸中正氣,蓄積久矣,宜鬼之不敢近也。又聞一視鬼者曰:“人家恒有鬼往來,凡閨房媟狎,必諸鬼聚觀,指點嬉笑,但人不見不聞耳。鬼或望而引避者,非他年烈婦、節婦,即孝婦、賢婦也。”與胡公所言,若重規疊矩矣。

模棱不了事

朱定遠言:一士人夜坐納涼,忽聞屋上有噪聲。駭而起視,則兩女自簷際格鬥墮,厲聲問曰:“先生是讀書人,姊妹共一婿,有是禮耶?”士人噤不敢語。女又促問。戰栗囁嚅曰:“仆是人,僅知人禮。鬼有鬼禮,狐有狐禮,非仆之所知也。”二女唾曰:“此人模棱不了事,當別問能了事人耳。”仍糾結而去。蘇味道模棱,誠自全之善計也。然以推諉僨事,獲譴者亦在在有之。蓋世故太深,自謀太巧,恒並其不必避者而亦避,遂於其必當為者而亦不為,往往坐失事機,留為禍本,決裂有不可收拾者。此士人見誚於狐,其小焉者耳。

男女皆為狐媚

濟南朱青雷言:其鄉民家一少年與鄰女相悅,時相窺也。久而微露盜香跡,女父疑焉,夜伏牆上,左右顧視兩家,陰伺其往來。乃見女室中有一少年,少年室中有一女,衣飾形貌皆無異。始知男女皆為狐媚也。此真黎丘之技矣。青雷曰:“以我所見,好事者當為媒合,亦一佳話。然聞兩家父母皆恚甚,各延巫驅狐。時方束裝北上,不知究竟如何也。”

有視鬼者曰

有視鬼者曰:“人家繼子,凡異姓者,雖女之子,妻之侄,祭時皆所生來享,所生者弗來也。凡同族者,雖五服以外,祭時皆所後來享,所生來雖亦來,而配食於側,弗敢先也。惟於某抱養張某子,祭時乃所後來享。久而知其數世前本於氏婦懷孕嫁張生,是於之祖也。此何義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