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的侄子瞪了她一眼,嗬斥道:“人家吳青也是個正經讀書人,有本事。人家還出過國,留過洋。要沒半點本事,別人也看不上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嚼舌根。”

女人懨懨地撇了撇嘴,拉著兩個還在哭鬧的孩子走開了。

我也跟著笑笑,又說道:“可不是,現在不管做什麼都得有本事。我有個朋友也是從國外回來的,就是沒學到什麼本事。回來以後卯足了勁兒想追市長女兒,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人家市長千金,追求的人多了去了,哪兒能看上他呀。”

老陳的侄子十分同意地點頭,“吳青那小子比我們小十來歲,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那小子的腦袋瓜子從小就特別靈,念書的時候都是跳著走的。隻可惜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受了不少罪。不過苦盡甘來,瞧瞧他現在,多出息。去年過年的時候還帶他媳婦來過一回,雖然他媳婦身體不好,不過那模樣可真是漂亮……”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陣。我揀要緊的都記在心裏頭,一出巷子口,就趕緊給老成打電話,讓他查查這個吳青的底。

對於我這次的私自行動,老成十分地生氣,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通。仔細訊問了今天出門後的點滴後,他老人家終於恩準我可以不用再躲藏在錢進的房子裏了。

晚上,老成、錢進,還有我三個人一起討論案情。老成通過公安局的同事很快就查到了吳青的具體情況。他果然曾經留過學,回國後幹起了律師,現在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老板。而老陳侄子口中的那個大官的女兒,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吳太太,竟然就是沈婉的姐姐沈茵。

“看來,我們的嫌疑人又多了一個。”老成看著桌上我們畫出來的人物關係圖,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這個人的嫌疑更大。”錢進在一旁插嘴,還拿起筆在桌上這個的照片上重重畫了一筆,“從目前我們所了解的情況來看,羅美欣和你父親的死都和這個叫做吳青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者直接說,他就是犯罪嫌疑人。而這個人的幕後主使,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嶽父同樣也是十年前那件案子的受益人之一。”

老成朝他讚許地點頭,附和道:“你分析得沒有錯。至少,從現有的線索來看,他是最大嫌疑人。但這也並不能表示其他人就沒有嫌疑。”他朝我看了一眼,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吳青、沈婉,以及安平集團的老總周遠,他們都曾經一同在美國留學。而且,安平公司內部的確存在非法走私的嫌疑。另外,你們不要忘了,以這位吳市長十年前的職位和權限,有沒有這個能力陷害你父親。”

我沒說話。我知道他說得很有道理,隻是,我的情感上一直不想接受這樣的解釋。

“但是沒有證據。”錢進提出最關鍵的一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們的想象和推理上產生出來的。沒有直接有力的證據,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別忘了我們的對手是誰。”

三個人又同時陷入了沉默。

我有了鑰匙,卻找不到那扇門。我知道父親一定給我留下了關鍵的證據,可是,我卻不知道它們究竟在哪裏。這可真是讓人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