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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旁的人都站起來,連蘇漾也慢慢起身。隻除了啟草草。

所有人都站起來,顯然是為了太子爺,可,太子爺隻看著那唯一坐著的。草草舉杯笑著向鄭顯,然後比了比他身旁的人,“這位——”

鄭顯淡笑地坐下,“不是你請他過來的嗎。”

草草做恍然大悟樣兒,“哦,韓鬆落先生。”

又看向那男人,那男人此時也一臉淡淡地笑,看著她,疏離無畏,草草這時站起身,一手拿起酒瓶往自己杯裏又斟滿一杯酒,然後拿起——誰也沒注意到,她是左手倒酒,左手拿著酒杯——走過去——

她臉上帶著微笑,美麗坦蕩,她眼睛純麗粹豔,淨生無塵,誰都以為她是如剛才一進來時一樣,大氣地去敬酒,她今天的一切表現,都在顯示,她有那個胸懷,她在企圖用更坦蕩的方式更理智地解決這件事兒——

可是!

哈,更坦蕩的方式——更坦蕩——

也許,在場每個男人也已經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似乎,還是準備的不夠充分!

女人,巧笑倩兮地走過去——突然!一杯酒狠狠地朝那個男人的臉龐潑去!誰都沒有看清,她何時手裏捏住一把小手術刀,狠狠地,狠狠地,向被酒水一瞬間迷住眼睛的男人左邊胸膛刺進!

“草草!”

這時,還有誰會冷靜?

是的,都想得到,都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想不到她真敢——

快!狠!準!

草草握著小刀還狠狠地插在他的胸口!男人顯然已經被劇痛——

“草草!別——”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鄭顯愛兵托著韓鬆落防止他驟然倒身,蘇漾已經衝上來抱住草草,手握著她握刀的手腕,“草草,別抽,別抽,”誰都知道,刺進去的驟然抽出會有什麼後果!

手術刀上已經沾滿鮮血,草草的右手上也全是,血滴還順著她舉起的手一順流下,在她潔白的手臂上屈曲——

“草草!”

你真是防不住她此時有這大的勁兒,那是恨啊!盡管被蘇漾握著手腕,草草突然一使力還是拔出了手術刀!

“啊,”男人禁不住一悶哼,痛苦地緊皺著眉往後一顛簸,鄭顯愛兵急忙托住他讓他慢慢坐下,動都不敢動,錦意已經在打急救電話了,蘇漾抱著草草,草草手裏還捏著那把刀,就見她麵無表情地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刀和血,隨即,刀往已經被她捅地血流的男人身前一丟,“這是證物,留好了,上麵全是我的指紋,”突然,詭異一笑,“放心,死不了,傷口大約在心髒上方兩寸吧,如果我掌握的好。”錦意愛兵突然不可置信抬頭看著她,原來她看那麼多《心髒學》的書——

草草動了動,蘇漾還牢牢抱著她,她回視一笑,“我在他心窩上捅了個洞已經很滿足了,放心,我不會再動他,”蘇漾眼神難明地慢慢鬆開了手,草草甩了甩手上的血,走過去,彎腰在那男人麵前,細細看著他,男人顯然十分疼,好像快昏厥,“草草——”鄭顯擔心地喊她,她朝他“噓”了下,又看向那男人,還扒了扒他額前的發,輕聲說,“你知道嗎,你打碎了他的柳葉刀,他有多傷心嗎,那把小刀陪了他二十年,”草草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跟他說了對不起,還說要賠給他是不是,”草草搖頭,直搖頭,“他聽不見,他六歲就聾了,那把小刀,他埋進土裏——”說著,說著,眼淚——可她還在笑,“他是我最寶貝的人,最寶貝的,你把他打的——他真的很疼,我能感覺的到,你真的傷害了他知不知道,那種鑽心的疼——嚐嚐吧,嚐嚐吧——”

說著,直起身體,也不管臉上的淚,也不管所有看著她的眼睛,走到桌邊,就用那隻全是血的手,拿起酒瓶在一隻酒杯裏又倒了杯酒,一口懣下,淚,隨著她的臉龐——抬起手背抹了下自己的嘴,血在她的臉龐,在她的手,她紅色的衣裙——或許,過去很多很多年,這樣的啟草草仍然深深地埋在每個男人的骨血裏——

“你們知道上哪兒來‘捉’我,我恭候。”

說著,人昂首,走了。

這,就是,土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