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2 / 2)

記得有一天我在外地出差,朋友要來家取一個證件,他找不到就打電話問我。我當時正和客戶談事了,就小聲匆匆忙忙地說:“我正談事,五分鍾給你回電話。”說完我掛上電話。他卻瞬間又打過來了。我急忙按掉,他又打過來,我又掛他又打。這以前都是我玩的遊戲,今天居然換成他了!我隻得尷尬地對客戶說要去一下洗手間,給他回了個電話。他怒氣衝衝地問: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不是告訴你我在和客戶談事。”我耐心地說。

“噢,你談事知道我煩了?那以前我跟客戶談事你是怎麼騷擾我的?”他憤然地說。

“親愛的,我們不要活在過去的陰影裏好嗎?你不是問我東西放在哪裏嗎?”我耐心地一一告訴他。

他不耐煩地聽著,我收尾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談完事我坐在回賓館的出租上,想起剛才的電話心裏真不是滋味,就給他掛過去一個電話,盡量柔聲細語地說:“親愛的,我知道你生病不能工作心裏不痛快。但你還是要調整好心態,心態不好病怎麼可能養好?”

“我心態好得很!你不用操心!”他電話裏的聲音極其鬱憤。

“健偉,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都讓它過去好嗎?我們總得繼續把日子好好過下去吧?如果過去我做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好嗎?請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想把心掏出來給他。

“原諒?病的是我,原諒不原諒有意義嗎?”他電話裏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不依不饒的?你想要我怎麼樣?”我痛心地問。

“我能要你怎麼樣?我敢要你怎麼樣?我都病成這樣了還能讓你怎麼樣?”電話裏他的聲音更加激憤。

“健偉,一切總有個完吧!即便你病了整天怨我也沒有用啊!”我心裏難受得無可複加。

“是啊,我的身體就這樣了是嗎?跟你沒有關係是嗎?我怨你有用嗎?又不是你生病你有什麼所謂?”男人帶著一種怨毒說。

“徐健偉,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生病也沒必要把家搞得陰森森的吧?!你把生病的罪責歸結於我,你問問醫生是事實嗎?腦梗和高血壓是一天得的嗎?和你長期不吃不睡疲勞工作的生活方式沒有關係嗎?”我終於忍無可忍和他辯起理來。

“我為什麼不吃不喝不睡?要不是你逞強好勝把‘安琪’的單子搶走,把我的事業拖入深淵,我用得著不吃不喝不睡嗎?這些年我為了支撐這個攤子,為了還欠下的債,我嘔心瀝血,沒想到你居然輕描淡寫說什麼我的生活方式如何?”我仿佛看到男人那雙噴著火的眼睛,似乎通過電話線都能把我燒焦。

聽到他怒火中再提“安琪”,我長期積壓的鬱憤也終於不可控製地噴薄而出!“安琪”事件已經過去六七年了,居然還是解不開的死“結”!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無論我所說所做之中含著多少的感情多少的贖罪多少的善意,他都置之不理。難道他準備用一個“安琪”消耗掉我們一生的幸福?!我氣憤地說:

“徐健偉,你為何總是沒完沒了的舊事重提‘安琪’事件?你是控製不住要發泄對我的仇恨,還是你想和我清算?我不想再去糾纏‘安琪’事件的是非功過,我隻想告訴你‘安琪’事件我有過但無錯。我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如果你永遠無法放下這個死‘結’,這個婚姻你預備怎麼辦?”我的心波瀾起伏,翻湧著真想拋開一切的衝動。

“別跟我談什麼‘結’不‘結’的,我沒有‘結’!你別煩我就是!”他不耐煩地說。

“我煩你?你生病了我照顧你,我小心翼翼地和你說話,你再攻擊我我都壓抑自己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你想發火就發火,好像要借著這個病把你多少年對我的怨恨都發泄出來。你這樣發泄除了讓你的病更惡化讓我們夫妻關係更惡化有任何積極意義嗎?你是不是也控製一下情緒,也學會忍一忍?”

“我忍你一輩子了!我的病就是被你氣的!”健偉的大腦好像被塞住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你簡直是個渾蛋!既然你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你愛怎樣就怎麼樣吧!”我氣憤地摔了電話。

我仿佛進入冰火兩重天,我的人生簡直是一片不可收拾的殘骸!往後的日子怎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