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肯和她分開，我在作過一切努力，冒過一切風險，不顧命運的折磨和眾人的反對，和她一同度過了25年之後，終於在老年和她正式結婚了。在她，既無此期待，也無此請求，在我，既無成約在先，也未許下諾言。當人們知道了我這一段經過，一定會以為有一種瘋狂之愛從第一天起就使我暈頭轉向了，後來隻不過是逐步發展，把我引到了這最後的一個荒唐舉動；當人們知道還有許多原該阻止我一輩子也不和她結婚的特殊的、有力的理由時，人們一定更要以為我是愛得發狂了。那麼，如果我現在誠心誠意地對讀者說—讀者現在應該清楚地看到這一點—從我第一次見到她直到今天，我從來沒有對她產生過一點愛情的火星，我沒有占有她的欲望，正像過去不想占有華倫夫人一樣，我在她身上得到的肉體的滿足純粹是性的需要，而並不是整個身心的交融，你們對此會作何感想呢？讀者一定會以為，我的體質與別人不同，既然我對我所最親愛的兩個女人的依戀之情裏也都沒有任何愛情的成分，那我就根本不能體會愛情。等著吧，我的讀者啊！極不幸的時刻就要到來，那時你會發現你所想的是大錯特錯了。
《懺悔錄》
真誠的愛情的結合是一切結合中最純潔的。
《（汗悔錄》
愛情不僅不能買賣，而且金錢是必然會槍殺愛情的。
《杆悔錄
追得太凶，愛情就跑得快，甚至把對方僅剩的一點好感也趕得無影無蹤。
才“、杆侮錄、聲，
在愛情上，人的愛是專屬的。
產、杆悔錄、產
我的朋友，我感到一天天更加愛慕您；我已經不能再跟您分離；片刻的分離我都受不了；一見不到您，我便不斷地想念您，我便要寫信。
《共同的命運》
我在傾吐心曲之際，必須向您說明一項我強烈感覺到而您應該確信的實情：不管財產、家長和我們自己怎樣，我們的命運已永遠結合，我們隻能共同幸福或不幸。我們的靈魂可以說在各方麵都有了接觸，我們也到處感覺到了緊密的聯結。（我的朋友，如果我應用您的物理課用得不妥當，請您指正。）命運固然可以分開我們，卻不能把我們拆散。我們將隻有同樣的快樂和同樣的痛苦；而且像您對我談起過的情人們一樣，據說他們在不同的地方有同一的動作，我們在世界的兩端也將感到同樣的事物。
《共同的命運》
我們一起學習一年以來，我們的功課很少按部就班，也幾乎遇到什麼就學什麼，這多半為了考查您的興趣而不是為了引導；此外，我們經常心煩意亂，以致思想不夠清醒。視線不怎麼集中在書上；嘴裏雖在念書，卻一直不怎麼用心。您的表姐心無旁鶩，責備我們理解不深，她有幸可以輕易地超過我們。她不知不覺地成了老師的老師；我們有時雖然取笑她的自命不凡，但實際上在我們學過的功課方麵，她是三人中惟一懂得其中的一些道理的。
《共同的命運》
在我們內心更有把握找到的原則和規律，我們就不要到書本裏去找。讓我們把哲學家們對於幸福和德行那些徒勞的爭論拋在一邊；我們要把他們為尋找人應該怎樣成為善良和幸福而喪失的時間，用來使我們成為善良和幸福，我們要為自己規定該仿效的一些偉大典範而不去追求那些虛妄的製度。
《共同的命運》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誤會了；但我覺得真正的愛情是一切關係中最純潔的一種。是它，是它那聖潔的火才能淨化我們自然的習性；把它們集中到愛這個惟一的目標上去；是它，使我們避免各種誘惑，它使得除了惟一的對象以外的異性對於這一性來說，不再成為異性。對於一個普通女人來說，一個男人永遠是一個男人；但是在一個愛著的心看來，除了她的情人之外，再沒有別的男人了。我說什麼來著？一個情人不也是一個男人嗎？啊！我說他是遠為崇高的生物！在戀愛的女人心目中根本沒有男人：她的意中人高於男人，一切其他人則低於男人，她和他是他們同類裏的惟一的兩員。他們沒有邪念，他們相愛。心不跟隨著感官，而是引導著它們；它用一張美妙的幕遮蓋著他們的迷誤。是的，隻有放蕩和它的粗野的語言才是狠襲的。真正的愛情總是莊重的，它不會用厚顏無恥的手段來攫取它的歡心，它是羞怯地爭取到的。神秘、沉默、怯生生的羞慚刺激和掩蓋著它的溫柔和激情。它的火焰表彰和淨化它的一切撫愛；即使在享受快感之中，端莊和誠懇也不會離開它，而且隻有它懂得把這一切同欲望協調起來而絲毫不破壞羞恥心。
《不要抱怨愛情》
我知道愛情能淨化情欲，一個真正的情夫比其他人能活得好一百倍。尊重自己對象的愛情，珍惜它的純潔性，這是愛情在愛的對象中找到的又一個完美性，而且害怕丟失它。情夫的自愛使他的對象變得更值得他鍾愛，從而彌補了他對自己的克製；如果他的情人一旦受到他的愛撫，就失去了一切端莊，如果她的肉體成了他淫欲的俘虜，如果她的心因受到愛撫而燃燒起欲火，如果她那本已腐化的意誌使她自己聽命於他，那麼，我很想知道，她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尊敬的。
《婚姻與情愛》
（一）
我現在還什麼都不能對你說。我在等待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或遲或早我一定會弄清楚的。同時，請你確信：被控的無辜者將會找到一個熱烈的保衛者，足以讓那些誣告者後悔，無論誣告者是什麼人。
（二）
隻要我現在不安的心情還繼續下去，我既不能去看你，也不能接受你的訪問。你說的那種信任現在不存在了，你想恢複也將是不容易的。現在，我在你的殷勤當中，所看到隻是你想從別人的表白中得到某種合乎你的圖謀的好處；而我這顆心，對一顆開誠相見的心是極易流露的，對詭計和狡詐卻要關上大門。你說你難以看懂我的信，我卻從中看出你慣常的機智。你以為我真傻到相信你沒有看懂那封信麼？不，但是我將以坦白來戰勝你的詭巧。為不使你對我更不了解，我就進一步明說吧。
有兩個結合很好的、彼此都無愧於對方的愛情的有情人，他們都是我親愛的人；我當然料到你不知道我指的是誰，除非我把名字說出來。我猜測有人曾試圖拆散他們，並且利用我來使他們兩人之一產生忌妒。這種選擇並不十分高明，但是對於那個壞心眼說來，似乎很方便；而這個壞心眼，我懷疑就是你。我希望這就清楚點了吧。
好啦，一個我最欽佩的女人，在我完全知曉的情況下，做出了那種無恥的事—把自己的心和身分給兩個情人，而我也那麼無恥，竟是這兩個懦夫之一。如果我知道你一生中有一時一刻曾對她和我有過這樣的想法，我一直到死也恨你；可是，我要責備你的，不是你曾經這樣想過，而是你曾經這樣說過。在這種情況下，我就不明白3人之中你想害的究竟是誰；不過‘如果你愛安寧的話，你應該擔心你的成功就是你的不幸。我對某些交往感到不好，這我既沒有瞞你，也沒有瞞她；但起因是正當的，我要用跟起因一樣正當的方式來結束這種交往，我要使非法的愛情變成永恒的友誼。從來不會害人的我，能無辜地被人利用去害我的朋友們嗎？絕對不能，我永遠不能原諒你，我會變成你的不可和解的仇人。隻有你的秘密還會受到我的尊重，因為我將永遠不做背信之人。
我不相信我目前這種惶惑的心情還會延續很久。我很快就會知道我是不是弄錯了。到那時，我也許要對太對不起人的事進行補贖，而我將感到這是做了平生最大的快事。但是，你知道在我還要在你身旁度過的短時間裏，我將怎樣補贖我的過失麼？我將做到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我將坦白地告訴你社會上對你是怎樣的想法，告訴你在名譽方麵應該修補哪些缺口。盡管你有那麼多所謂的朋友環繞著你，將來你看到我走了之後，你就永遠向真理告別了，你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跟你說真話的人了。
《致埃皮奈夫人》
當我愛上您時，我遠沒有料到我給自己造成了那一切不幸！起初我隻感到那是一種沒有希望的愛情，以為理智憑借時間之力能夠戰勝；後來認識到更大的不幸在於惹您討厭；如今我又體會到所有苦惱中最厲害的是您自己痛苦的那種感情。於麗呀！我痛苦地看到，我的傾訴擾亂了您的寧靜；您保持著頑強的沉默，但什麼都逃不過我關注的心，它發現了您隱秘的激動。您的眼睛變得憂鬱、迷惘，總是呆呆地凝視著地麵；茫然若失的目光有時投向我；您嬌豔的容顏憔悴了；異樣的蒼白蒙上了您的麵頰；快樂離開了您；死氣沉沉的愁容籠罩著您；隻有您內心不變的溫馨才保持住您一點兒幽默情緒。
《愛情短簡》
敏感也罷，藐視也罷，對我的痛苦表示憐憫也罷，您在為這些而煩惱，我都看得出來；我擔心我是否成了您煩惱的原因，而這種擔心使我感到難過，其程度超過我因懷有希望而產生的高興；因為不是我自己弄錯，便是您的幸福對於我要比我自己的幸福更寶貴。
《愛情短簡》
我掩飾的不過是一顆失望的心裏的適度的激情而已。明天您將會感到高興；雖然您能夠這樣說，我隻有離去一舉而沒有更進一步。
《愛情短簡》
我已沉默了很久，您的冷淡終於使我說話了。一個人可以為了道德而自我克製，但他決受不了他所愛者的蔑視。我必須離去。
《愛情短簡》
我缺乏經驗，為了指導我，她給了我一本某伯爵的懺悔錄，“這本書，”她對我說，“是一位良師益友，你將來在社交場中會需要它的，不時參考參考有好處。”我懷著對贈書者的感激之情，把這本書保存了20年，但是一想到這位貴婦人仿佛認為我有風流才華，便常常啞然失笑。我讀了這本書，馬上就想跟作者交朋友。我這天生的氣質並未欺我：他是我在文學界所曾有過的惟一真正的朋友。
《我寫“懺悔錄’》
（女人）有時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既不許給你什麼，也不答應你什麼，卻會使你所希望的比她們到時候真能給你的東西要多得多。
《懺悔錄》
任何快樂都比不上一個心愛的正派女人所能給與的快樂。
K，I1-F悔錄》
和一位有知識的女人進行有趣味的和充滿智慧的談話，比書本中任何遷腐的大道理更能給青年人以方向。
《懺悔錄》
我寧肯為我所愛的人的幸福而千百次地犧牲自己的幸福。
《杆悔錄》
一個美麗的姑娘隻能悅目，帶來的隻能是一時的歡樂；一個高尚的姑娘可以賞心，帶給你一輩子幸福。
《懺悔錄》
我是在重複我已經說過的話，這我知道；但是我必須重複。我的第一個需要，最大、最強、最不能撲滅的需要，完全是在我的心裏；這個需要就是一種親密的結合，極親密之可能的結合；特別是由於這一點，所以我才需要一個女人而不是需要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友而不是需要一個男友。這種離奇的需要是這樣的：肉體上最緊密的結合還不夠，我恨不得把兩個靈魂放在同一個身子裏，否則我就老是感到空虛。
《（千悔錄》
我有朋友，男女都有。我以最純潔的友情、最完美的敬意愛著他們，我企望著他們最真實的回報，我甚至根本就不曾想到要對他們的誠意稍加懷疑。然而這種友情，對我來說，卻是苦惱的滋味多，甜蜜的滋味少，因為他們固執地、甚至故意地要拂逆我的一切愛好，拂逆我的誌趣，拂逆我的生活方式，以至於，隻要我表示出想做一件隻跟我個人有關而與他們毫不相幹的事情，他們也會立即聯合起來，迫使我放棄這個念頭。不論什麼事，不管我有什麼想法，他們都固執地要控製我。而我不但不想控製他們的想法，連過問都不想過問，因此，他們這種固執就更加不公平了。他們的固執成了我的一種沉重的負擔，並且太使我苦痛了，以致最後我每逢收到他們的信，臨打開時總是預先感到一種恐懼，而後來讀信時這種恐懼又總是得到充分的證實。我覺得他們個個都比我年輕，他們動不動就給我的那些教訓，倒是他們自己所非常需要的，而他們竟拿來教訓我，也未免太把我當孩子看待了。我常對他們說：“我怎麼愛你們，你們就怎麼愛我吧；此外，不要管我的事，就跟我不管你們的事一樣：我所要求於你們的，不過如此而已。”在這兩點當中，如果說他們曾按照我的請求做到了一點的話，那至少也不是後麵那一點。
《杆悔錄》
在我死期將近的時候，惟一使我傷心的就是沒有一個具有文學修養的心腹人，能把我的文稿保存起來，在我死後加以整理。自從我到日內瓦旅行以後，就跟穆爾杜結交了；我很喜歡這個青年，倒很盼望他能為我送終。我向他表示了這個願望，並且我相信，如果他的事務和他的家庭容許他來，他一定會欣然前來盡這種人道責任的。我既得不到這種安慰，至少我要向他表示出我的信任，就把我的《薩瓦助理司鐸的信仰自白》在出版前寄給他了。他對這篇文章很滿意，但是在他的回信裏，我覺得他似乎不像我當時等著看《信仰自白》的效果時那樣放心。他又希望從我手裏得到幾篇別人沒有看過的文章。我就把《故奧爾良公爵悼詞》寄給他了，這篇悼詞是我代達爾蒂神父寫的，神父並沒有拿去宣讀，因為出乎他意料之外，奉派去讀悼詞的不是他。
《懺悔錄》
我們喜歡什麼，我們就想得到什麼，而愛則應當是相互的。為了要受到人家的愛，就必須使自己成為可愛的人；為了要得到人家的偏愛，就必須使自己比別人更為可愛，至少在他所愛的對象的眼中看來比任何人都更為可愛。因此，他首先要注視同他相似的人，他要同他們比較，他要同他們競賽，同他們競爭，他要妒忌他們。他那洋溢著感情的心，是喜歡向人傾訴情懷的；他需要一個情人，不久又感到需要一個朋友。當一個人覺得為人所愛是多麼甜蜜的時候，他就希望所有的人都愛他；要不是因為有許多地方不滿意，大家都是不願意有所偏愛的。隨著愛情和友誼的產生，也產生了糾紛、敵意和仇恨。在許多各種各樣的欲念中，我看見湧現了偏見，它宛如一個不可動搖的寶座，愚蠢的人們在它的駕馭之下，竟完全按別人的見解去安排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