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裏長長地出了口氣,道:“你且下去,楚軍倘若進攻,就教兄弟們降了吧!”
“將軍!何來此言,小人隨將軍出征至此,不是來給楚國人當奴隸的!”牙將急道。
毛裏搖頭道:“是我無能!我軍僅有五千人,現在縮居內城,已成甕中之鱉。倘若決死一戰,隻會全軍覆滅。你告訴左右將士,一個時辰後,全部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牙將一陣悲戚,毛裏又複進了宮內。
漱玉!你在哪裏!
毛裏次次難逃他人算計,心中早已萌生隱退之意。這個時代地廣人稀,森林密布,隻要找到了漱玉,遠離了諸國陰謀鬥爭,尋得一個安靜的所在,自給自足,便是最大的心願了。
漱玉!
每一個宮殿,都找過了,毛裏幾乎絕望,頹然癱倒。四周似乎出現了千萬個鬼臉,一齊在嘲笑他的愚蠢,毛裏吃力地閉住了雙眼,捂住了耳朵。
哭聲……是誰在哭?漱玉……是你嗎?毛裏幾乎瘋癲地站起,然而他身邊,隻有旋兒一個人。
“哥哥……哥哥……”
楚軍終於發動了總攻,韓軍紛紛投降,宋國公室罹此大難,四散奔逃。毛裏雖然心死,卻看到旋兒那無助眼神,不由得一陣憐憫。
“旋兒,我帶你逃出去!”毛裏終於下了決定,拉起旋兒,就往北門跑去。
自從毛裏誤打誤撞,練成九陽神功之後,身手大異於平常,當下抱住旋兒,點足數躍,已經竄到了西宮屋頂。
“休要走了毛裏!”數聲猛喝,毛裏駭然回顧,卻是項矛帶著十數名輕裝兵士,已經衝了過來。
“毛將軍,你逃不了了!”前方小道上,項盾已經率領一眾甲士,結陣以待。
“媽的,誰說老子要逃了?”毛裏眼看已經插翅難飛,不禁廢然嚷道,“我也投降!”
項盾長揖笑道:“毛將軍,恐怕您要跟我們兄弟,去一趟郢都了。”
毛裏索性坐在了地上,道:“安邑、朝歌、平陽、陽翟、新鄭、睢陽我都遊玩了,郢都是大楚國都,天南第一大城,你們不請我,我也要去的。”
項盾撫掌大笑,叫來一輛馬車,道:“毛將軍果然俊傑也,我家令尹早就想見將軍了,請。”
毛裏拉過旋兒,大大咧咧地上了馬車,道:“我在魏國的時候,就很想見令尹大人,可惜無緣得見,這下我也滿足了!”
馬車簾子渾然落下,項矛忍不住罵道:“折損數萬精兵,卻如此沒心沒肺,毛裏此人,徒有虛名耳!”
項盾搖了搖手,道:“令尹大人,正是因此,才賞識於他。那個女人,送回去了嗎?”
項矛忿忿道:“令尹大人什麼都好,可惜卻是個酒色之徒!”
毛裏在車內聽得一清二楚,不禁一凜,暗忖:“什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