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晏跡白,我覺得咱們兩個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嘴唇是顫抖著的整個人從內到外都如同墜入了冰窟窿裏。
“算了吧……是什麼意思?”他終於說話了,語音低沉,讓我聽不出他此時此刻的濃鬱情緒。
“就是說,我們兩個,還是分開吧。”我咬著牙,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心裏插了一把刀,“我們兩個及時止損,在報應還沒來之前,分道揚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各安天……唔……”
最後那個字還沒說完,我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唇上瞬間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一陣血腥味道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來,如罌粟花一樣攝人心魄。
晏跡白就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地吮吸著我的唇瓣。我早先還有些意識,想要掙脫和逃避,卻在這個男人強大的控製欲之下,徹底淪為他的俘虜。
嗬,陶知夭,你也就隻是嘴說的絕吧。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是多沒有出息,對眼前的這個人,你抗拒的了嗎?你能做到及時止損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晏跡白的唇終於在我的唇瓣上挪開,卻一直近在咫尺。
他的氣息拂在我的臉上,溫熱的,熟悉的。
“陶知夭,你覺得這可能嗎?”晏跡白一字一頓地問我,雙手托著我的臉頰,“睜開眼。”
我頓了頓,最終在他的再三催促之下,輕輕地睜開眼眸,直接落入了他那雙星光璀璨的眸子裏。
還是那麼好看,就像我第一次見他時那樣。
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後悔遇到他、認識他、愛上他這件事,但卻會在遺憾無法相守的思緒中孤獨終老。
上天為什麼非要給我這樣一場絕美的邂逅?讓人從天堂滑落地獄,也是詛咒的一部分嗎?
“你告訴我,你覺得跟我一刀兩斷,可能嗎?”他眸子裏已經隱約有了些怒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可是不可能,又怎麼辦呢……”我抽了抽鼻子,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珠子滑下來,“晏跡白,我會努力的……”
話還沒說完,他就低頭在我唇上又咬了一口,壓著嗓子問我說:“努力什麼?”
“努力……讓我自己跟你一刀兩斷,然後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被彼此所牽累。”
“你覺得我是累贅?”
“不是。”我有些無力反駁,“我隻是覺得……覺得……”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應該用什麼理由去回答這個問題。
“你覺得就算你做得到,我能做得到嗎?”晏跡白又說。
“你不能這樣!”我有些驚慌,“你不能把我們的子孫後輩都毀在自己的幸福上,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斷送他們的未來。”
“可是如果我們不在一起,還會有他們嗎?”晏跡白言之鑿鑿地問我,“你的心和你的身體,還能接受第二個男人嗎?我四萬年才找到一個你,你覺得我還會花四萬年再去找另外一個人嗎?!”
我沉默不言。
“陶知夭你聽好了,現在不是我跟你算賬的時候。念在你突逢變故手足無措的份兒上,我們的事情給你思考的餘地。等龍夜的事情解決完畢,我們再好好說一說這個問題。如何?”
我點了點頭。
“你認認真真地看著我。”晏跡白突然對我說道,並製住我的頭,不讓我有任何逃避他視線的餘地,“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無論你在哪裏,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會在你身邊,都會找到你,都會保你一世安穩。”
說話之間,我隱約看到晏跡白眼眸當中閃過的一道紅芒,我腦海當中悶了一悶,但是緊接著這種異樣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我去找雷鳴說些事情,你有事叫我。”話音剛落,晏跡白的身形就再度消失在了我麵前。
我歎了口氣,步履沉重地走進祠堂。我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我的父母,覺得這雖然不是我想象中那個一家團聚的樣子,但終歸還算是團聚了不是嗎?
而且,他們兩個人還活著。無論如何,都還有一絲生命體征在身。既然這樣,我就還有可能讓他們徹底恢複過來,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不過……我突然之間想起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當初雲不謙跟我說的,也是後來沈明時占卜出來過的,我姥姥放在我們家祖宅裏的一樣東西。
我四處找了一找,最後在供桌上看到了一隻眼熟的紫檀木盒子——這隻盒子的另外一隻在我姥姥的梳妝台上。
我拿過盒子直接打開,隻見裏麵是一塊黑漆漆的玉佩。按理來說這盒子裏應該有兩樣東西才對,因為左邊那部分是空的。
就在我的手觸及玉佩的一瞬間,隻覺一股吸力從中傳來。隨即,我就徹底失去了一切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