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宮殿外,負責守衛長沙的第八軍第二師師長何健帶著屬下許克祥匆匆趕來,蔣介石對何健招招手:“何師長,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位湖南小老鄉,陳建峰,警衛團黨代表,陸軍少將。”
陳建峰心說我什麼時候成陸軍少將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但蔣介石這麼說,肯定有其道理,陳建峰向何健敬禮,何健趕忙還禮,何健心知,自己以一師之長,尚且隻是少將軍銜,陳建峰一個團黨代表,與蔣先雲一樣同授少將軍銜,不消說,此人必定為總司令倚重的臂膀,要不然總司令也不會讓其與蔣先雲一起掌控自己的警衛部隊。此人年紀輕輕,整天護衛總司令左右,將來肯定後來居上,成就定在自己之上。
何健有心結交,笑,一指旁邊的望江樓,說:“總司令,您看陳將軍今天剛剛到任,我等會於望江樓設宴為陳將軍接風洗塵,不知總司令可否同意。”
何健的意思,蔣介石如何會不懂,何健是唐生智的得力愛將,蔣介石有心拉攏,他笑,說:“行,今天也沒什麼緊要之事,等會我帶先雲、建峰赴宴。”
何健一聽蔣介石同意赴宴,自是欣喜不已,他說:“那我先去望江樓準備準備,靜候總司令蒞臨。”
何健帶許克祥往望江樓而去,許克祥小心翼翼地問:“師長,這陳建峰是何許人,總司令如此器重。”
何健若有所思,說:“我記得去年曾發生過一起轟動一時的事件,許崇智將軍的堂弟許楚於黨部大樓刺殺蔣司令,蔣司令身邊的侍從參謀舍命擋彈,許楚這才沒有成功,該侍從參謀我記得好像也是姓陳,想來就是此人,如此看來,蔣司令器重此人也就不足為奇。”
許克祥說:“看來此人得好生結交才是。”
何健笑,說:“咱們湘軍雖然為唐生智長官節製,蔣介石隻是名義上的總司令,但蔣介石現在如日中天,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與蔣司令身邊的人多多親近,總是沒有壞處。”
許克祥媚笑,說:“還是師長看得遠。”
何健很是受用:“咱們這些人都是在刀口舔血,夾縫中求生存,做人八麵玲瓏兩不得罪為上。”
許克祥連連點頭,說:“師長所言極是。”
何健和許克祥進了望江樓,跑堂的看見有長官進店,趕忙迎了上來:“長官,樓上請。”
許克祥粗聲粗氣:“給我準備一間上等的雅間。”
跑堂之人連連點頭,說:“長官放心,肯定是上等的雅間,您這邊請。”
陳建峰隨蔣介石在長沙呆了兩天,第三天,總司令行營隨第一師進駐瀏陽縣城,總司令行營設在文廟。
蔣介石這天從廂房出來,看到陳建峰戒守在外,蔣介石想了想,問:“建峰,我記得你是瀏陽人?”
陳建峰將駁殼槍往槍盒裏一插,跟在蔣介石的身邊,說:“我是瀏陽文家市人。”
蔣介石點點頭,又問:“文家市離縣城有多遠?”
陳建峰說:“百裏有餘,山路崎嶇,來回得二天的路程。”
蔣介石說:“時間上不允許,要不然得讓你回家去看看,出來這麼久,家裏人該擔心了。”
陳建峰說:“於老父而言,我自小就是個逆子,一貫不遵父命。父親指東我偏往西。到長沙求學後,關係有所好轉,哪曾想,我又放棄留學的機會去投考黃埔,父親知道此事後,隻怕氣得七竅生煙。”
“你陳建峰要是不叛逆,你就不是陳建峰,就成不了革命者。老人家守舊,之所以生氣,還是擔心你的安危,現在好了,湖南已經成為國民政府之地,老人家不用再為你提心吊膽,相信也就諒解你了。”蔣介石笑了笑,問,“瀏陽縣城就沒有你的親朋戚友?”
陳建峰說:“我大哥就在城正街一帶做點小生意。”
蔣介石一聽,停住腳步,說:“既然如此,你不用跟著我了,長兄如父,既然到家門口了,怎麼著也得上兄長家去看看,咱們革命者也有七情六欲,豈能過家門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