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衝發一怒(3)(2 / 2)

三人都知道陳建峰這是在坐莊,開了一局輪盤賭,這賭局賭的是狠是命。用徐家主仆二人之命,與青幫被扣押的近千弟子之命進行對賭,一過12點,一拍二散,徐家主仆二人要殺要剮,隨便,由這近千弟子陪葬。問題還不再這,陳建峰殺戒一開,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麵,肯定會放開手腳,如其所言,誓死與青幫為敵,魚死網破,那這個損失就不可估量了。

三人表麵不說,心裏都歎服,這個年輕人,夠狠。你拿徐家主仆做籌碼,我不在乎,我以更大的籌碼與你做賭注,變被動為主動,孰重孰輕,你自會掂量。

杜月笙自然也不會為了二個黃毛丫頭,與陳建峰拚個你死我活,他氣急敗壞,說:“蔣介石這是什麼意思,說翻臉就翻臉。”

虞洽卿說:“此事也不能怪總司令,人家都已經先禮後兵了,是你不給人家麵子。他派自己的親侄子上門,你就該就勢下坡,也就沒有後麵的這些事情了。”

杜月笙說自己不是不給蔣介石麵子,而是好不容易開始修理徐紹成,結果草草收場,徐紹成保險費還是分文未交,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黃金榮說杜月笙還是有欠考慮,即便沒有橫空殺出一個陳建峰,就憑徐海波是北伐軍的縱隊司令,就不可貿然動手。杜月笙說自己也是見蔣介石有求於自己,而且青幫勢大,樹大根深,蔣介石要想在上海站住腳跟,要想清共,沒有咱青幫還是不成。黃金榮說杜月笙就不想想,蔣介石想清共是不假,但他更不願為此等事情讓自己的嫡係與自己離心離德,如果用天平秤來稱,不說也知道,蔣介石肯定會傾向於徐海波這一方,尤其現在還有陳建峰,那就跟不用說了。

黃金榮說:“月笙,你想想吧,許崇智對蔣介石既有提攜之恩,又是把兄弟,但關鍵時候,該無情之時還是冷酷無比,更不用說你了。”

杜月笙說:“黃先生,虞先生,那你們說說該怎麼辦?”

黃金榮和虞洽卿一致認為,杜月笙趁夜放人方為上上之策,夜深人靜,將徐家主仆二人悄悄送到徐公館,天一亮,自然萬事大吉。徐家主仆二人安然無恙,青幫弟子也就全身而退,大家都不點破,見了麵還是一團和氣,全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杜月笙說隻怕不能這麼說吧,無形中,咱青幫還是在徐紹成麵前失了分,青幫再找那些達官顯貴收保險費,豈不少了底氣。黃金榮讓杜月笙別這麼想,該心平氣和地想一想,在上海灘有幾個徐紹成這樣的硬氣古板之人,即便有,又有幾人家有司令有將軍,讓蔣介石都不得不與其共同進退,上海灘獨自一家,再無他人,所以該收的保險費照收不誤,誰都不會將自家與徐紹成相提並論。

杜月笙憤憤不已,說:“媽的,這個陳建峰,就不怕我一不做二不休,將徐家主仆滅口,死無對證,憑什麼就咬定是我青幫所為。”

黃金榮連連擺手,說:“月笙,萬萬不可,陳建峰此人為何先找我和虞先生,目的就在於此。你綁了徐家主仆二人,雖然沒有證據,但現在上海灘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已經明裏暗裏的知道此事為你月笙所為,目的無非就是殺雞駭猴,目前這種情況,陳建峰咬定是你了,即便不是青幫所為,你也得將徐家主仆二人找來交給人家,查清誤會,何況這本就是青幫所為,人家還真沒有冤枉你。”

杜月笙在客房裏走來走去,遲疑不決。黃金榮說:“月笙,就別遲疑了,退一步海闊天空,要說黑幫,原來上海灘最大的黑幫是北洋軍閥,不是你青幫,現在呢,最大的黑幫是蔣介石,你難道連這都看不懂。沒必要為此事與蔣介石撕破臉麵。”

虞洽卿也勸:“杜先生,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徐紹成,而是共產黨。如果沒有共產黨這個敵人存在,總司令豈會容你隨意染指上海。”

杜月笙歎了口氣,叫進一個青幫弟子,指示弟子照黃金榮所言,趁黑將徐家主仆送到徐公館門口,見其進屋,方可離開。

黃金榮鬆了口氣,說這就對了,沒必要為一口氣,將青幫的百年基業毀如一旦。

杜月笙坐下來,喝了一口茶,說:“這個陳建峰,有膽識,讓人不得不服氣,改天見他一見。”

虞洽卿笑,說:“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們這麼一打,不就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