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分道揚鑣(3)(1 / 2)

陳建峰根本就不曾想到,就在他和胡宗南你來我往之時,遠在河南臨潁的蔣先雲正率部在臨潁的外圍與奉軍作戰,在這次戰鬥中,蔣先雲身先士卒,策馬飛馳直衝敵陣,在第一次衝鋒時,被奉軍擊中腿部,蔣先雲本可下火線療傷,但其卻不管不顧,輕傷不下火線,指揮如故;第二次,其戰馬被奉軍的炮火擊中,人仰馬翻,蔣先雲亦不顧,爬起再戰,終至槍傷其胸,蔣先雲流血不止,仆地不起,猶呼喊追敵不止,英勇壯烈,殉職犧牲,盡管1927年5月28日的臨潁之戰,北伐軍的將士為蔣先雲的英勇所感,無所畏懼,奮勇殺敵,從而取得完全的勝利,但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就此隕落。

蔣先雲犧牲了。

蔣先雲犧牲的消息直到七天後才由武漢傳到南京,盡管蔣先雲在武漢大聲斥責蔣介石忘恩負義,蔣介石恨不得將蔣先雲就地正法,但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蔣介石聽俞濟時稟報蔣先雲中彈犧牲之事時,蔣介石還是不願相信此事為真,他當即一愣,問:“此消息確切?”

俞濟時說:“千真萬確,而且武漢方麵準備於6月8日為蔣先雲舉行追悼大會。”

蔣介石沉默了一會,幽幽一歎:“好好的,跟隨我不好麼,非要跟著共產黨走,就此犧牲,痛心之至。”

俞濟時說:“校長,我有一事不明,先雲也算是曆陣無數之人,知道在戰場上怎樣保全自我,為何還要身騎白馬,躍然陣前,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蔣介石說:“他這是以死言誌,試想他在我身邊這麼久,備受重用,享有尊榮,中山艦事件後,他又穿針引線,極力修補我與共產黨之間的隔閡,可現在寧漢分庭對抗,四一二之後,我和共產黨之間已是水火不容,蔣先雲蒙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即便是跟隨共產黨,還是不為信任,責難諷刺在所難免,蔣先雲就成了費力不討好,盡得哥情失嫂意。我倒是想起了陳建峰的那句話‘活著未必是好,死去不乏為一種解脫’,看來他倆倒是心有靈犀。”

俞濟時問:“如若如此,那陳建峰往河南,不是在重蹈覆轍,在重複蔣先雲走過的路麼?”

蔣介石說:“這倒未必,蔣先雲和陳建峰還是有區別的,一來陳建峰不是共產黨,在春風得意時離開我,武漢方麵正好藉此大做文章,言其棄暗投明,說我蔣介石是狼子之心,不得人心,連身邊之人都棄我而去,二來,陳建峰有一種與蔣先雲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蔣先雲與我背道而馳,他是悄悄離我而去,而陳建峰呢,在上海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就不,就敢當麵辭行,要殺要剮,聽隨尊便,率真而不乏狡詐,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陳建峰多次單騎救我蔣介石於危難,他當麵辭行,我殺不殺他,他都為各方稱讚,我殺他,那我就會為世人所指,虎狼不如,讓你們這些身邊之人為之心寒,而世人會說陳建峰大氣,視死如歸,我不殺他,那就是師生情意,世人會言其忠義,有始有終,任何人都對其刮目相看,誰都想將陳建峰為己所用。”

蔣介石說:“隻是陳建峰這人忠誠,但不愚忠,他的個性之中,有著一種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不安分因素,就憑他這次敢離我而去之勇氣,隻怕誰想讓陳建峰為己所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陳建峰就像一匹帶有烈性的良駒,卻不是人人可以將其降服。”

俞濟時哪想到這其中會有這麼多道道,一時目瞪口呆。蔣介石說:“當麵辭行,我黃埔學生中,隻怕也隻有陳建峰會如此,也隻有陳建峰敢如此。就憑他不能改變曆史,我蔣介石是絕不能殺他的,不但不能殺,還需愛護有加,也讓世人知道,我蔣介石也是有情有義之人。”

蔣介石還饒有興致,說:“我倒要看看,我蔣介石不能讓陳建峰心悅誠服,誰人又可讓陳建峰俯首稱臣。”

俞濟時說:“陳建峰一旦到了武漢,會不會為汪精衛所用。”

蔣介石嗤之以鼻:“就他,沒有這個能力。以前有蔣先雲在,我還有些擔心其為共產黨所用,現在蔣先雲因怨而死,陳建峰對共產黨未必沒有芥蒂,陳建峰最終會歸於誰的麾下,我還真是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