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戰地黃花(5)(2 / 2)

山下的岐嶺,陳建峰看著陳維遠的民團鬼鬼祟祟地進入了伏擊圈,舉槍射擊,槍響人落,居中一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槍聲就是命令,戰士們手中的手榴彈瞬間離手,從山腰罩了下去,離地五六尺,淩空炸響,彈片有如天女散花,炸得敵軍東倒西歪,與此同時,埋伏在山腰各個要點的幾挺馬克沁重機槍同時吐出火舌,不由分說地掃向敵軍,打在石頭上,火花飛濺,打在敵軍的身上,自是血花四濺,敵軍紛紛慘叫著栽倒在路上,也有敵軍滾落到路旁的小溪裏,清澈的溪水瞬間就染成了紅色。

此處伏擊地點,為陳建峰精心選址,路旁除了黃菊就是雜草,連大的亂石都不見幾塊,敵軍遭此手榴彈和重機槍子彈的夾擊,躲無可躲,隻能被動挨打,七八百敵軍,頃刻間就折損過半,一支隊的戰士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從井岡山就一直跟隨陳建峰,攻防協同,彼此間早就配合默契,如同一人,根本讓敵軍無懈可擊,而且一支隊的武器裝備在陳建峰的積攢下,在全軍可以說是首屈一指,連彪悍的康平團在一支隊的麵前都是無計可施,望而卻步,更不用說陳維遠手下這些臨時拚湊而來的民團,這場仗如毛澤東所言,對於一支隊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陳維遠也是偶爾聽到風聲,說岐嶺有共產黨的大人物在養病,身邊也就百八十人,陳維遠一心想立功請賞,也就不加核實,貿然進山,且不說特務營改編的一支隊雖然缺額警衛連,但人數早超三百,就算即便真的隻是特務連的一百餘名戰士,就憑陳維遠手下的這些民團,隻怕也是討不到絲毫的便宜,更不用說二個整編連,戰鬥剛剛打響,陳維遠一看自己被紅軍伏擊,根本無心戀戰,隻能抱頭鼠竄。在逃命這個事情上,民團的士兵跟陳維遠都是心同一處,根本不用陳維遠吩咐,紅軍的手榴彈重機槍一響,民團的士兵一看身邊之人非死即傷,慘叫連連,早就魂飛魄散,心說我的媽啊,就這陣勢,山中隻怕是伏有雄兵萬千,打什麼打,逃命要緊,調轉屁股就跑。

山腰的紅楓樹下,陳建峰舉著望遠鏡望向戰場,金黃的樹葉被山澗間震耳欲聾的手榴彈的爆炸聲震得紛紛揚揚往下掉,陳建峰拂去頭上的一片樹葉,道:“民團就是民團,連迫擊炮都不用放,如此不堪一擊,真是了無意思。”

蔣民雲笑,說:“有仗打總比沒仗打好,這麼久一槍未放,戰士們都憋足了勁,就當是拿民團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

衝鋒號已經吹響,胡長發作為陳建峰的警衛員,這一次竟然把陳建峰涼在一旁,自顧自地衝下山去。山道上,陳維遠已經伏在馬背上,往來路上逃,胡長發正好與陳維遠碰了個正麵,陳維遠見路上突然衝下一個紅軍,舉槍欲射,胡長發早就眼明手快,手中的駁殼槍首先開火,二十發子彈傾膛而去,陳維遠頓時被打成馬蜂窩,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胡長發撿起陳維遠掉在地上的駁殼槍,心想,看來這是個當官的。

秋末冬初,閩西山區日漸見冷,毛澤東經過幾個月的調養,身體已經恢複無恙。此時中共中央從上海來信,要求毛澤東回到紅四軍重新擔任前委書記,並主持紅四軍的工作。

毛澤東隨即在古田主持召開中共紅四軍前委擴大會議,會議深入地分析了紅四軍麵臨的情況,毛澤東認為為了加強黨對軍隊的領導,必須對紅四軍進行整訓,毛澤東對原來“三大紀律六項注意”進行了補充和完善,形成了內容更豐富和更具針對性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其中“籌款要歸公”這一次真的被改為了“一切繳獲要歸公”,陳建峰的擔心就此成為事實。

朱有良一看陳建峰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直樂,說:“我怎麼感覺此條紀律像是特意針對你陳建峰的。”

“我也是這般感覺。”陳建峰苦笑,說,“毛委員也太不夠意思了,平時沒少給我套緊箍咒,何必多此一舉,再套上這麼一條。”

朱有良問:“那怎麼辦,今後武器裝備此類的戰利品,咱一支隊都如數上繳?”

陳建峰還是那話,該上繳的不含糊,該留著的還是得留著,他就不相信林彪打了勝仗,什麼繳獲都會如數上繳,就不藏私?都是半斤八兩,該留就留。林彪的第一縱隊,現在都有炮營了,怎麼來的,據他陳建峰所知,龍岩解放,林彪占了大便宜,光迫擊炮就繳獲了五門之多,不也是自己留著,怎麼也沒見他林彪上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