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睡獅怒醒盧溝橋!鐵蹄踐踏天安門(23)(1 / 3)

不料我在下午2時回到特務機關時,從天津軍司令部掛來的專線特急電話,已經在等待我了。當時專線電話隻有兩條線,而兩條專線都在找我聽電話,知道一定有非常緊急的問題,馬上拿起電話聽筒,是軍司令部的情報參謀寺田盛壽少佐的聲音:

“今天東京的內閣會議,下定重大決心,決定動員本土三個師團和關東軍及朝鮮軍的有力部隊。為了解決中國問題多年來的懸案,現在正是大好機會。所以,當地交涉已經沒有進行的必要,如果已達成協定,也予以撕毀。”

今井武夫的有關11日的中日交涉情況就回憶到此。

當時,他也感到有幾分失意。毫無疑問,日本國不僅欺騙了善良的中國人民,連他們自己的軍人也受騙了。戰爭販子們曆來都如此殘酷。

這樣,原來約定的中日雙方在7月11日下午3時簽訂協議的事就出現了困難,還要不要簽訂呢?今井感到為難。他向特務機關長鬆井作了報告,鬆井也不敢拍板,隻得請示已經回到天津的橋本群參謀長。橋本群臉不變色心不跳地回答:“照簽不誤。”

晚上8時終於完成了簽字手續,這就是《秦德純―鬆井協定》。“協定”對中日雙方代表在交涉時提出的三條內容均予以承諾。

一件事情又走完了一個過程。對中國來說,是被別人牽著退了一步,對日本來說,他們蠻橫地、卻是理直氣壯地將鐵蹄又踏進了中國一步。

中方的某些人表現了出奇的虔誠。

協定簽字以後,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中國方麵大概以為和平已經不成問題了,為表示自己的友好誠意,當天晚上放虎歸山,把幾天來俘虜的200多名日軍,全部送回了豐台。

日本帝國並沒有因為中國有些人還在做夢就中止了自己的胡作非為。相反,他們乘著這對自己說來的大好時機迫不及待地公開了其狼子野心。11日半夜,他們最先向國內民眾廣播了這樣一條歪曲事實的消息:

“接到在北平簽訂了停戰協定的報告,鑒於冀察政權以往的態度,不相信其出於誠意,恐將仍以廢紙而告終……”

他們否定了“協定”。

接著就宣布了出兵計劃。

狐狸一旦給它的獵物跳足了花樣舞以後,會變得十分疲累,便發出了一串串亢奮的叫聲。那不是歌,而是饑餓的訊號。於是,它開始覓食,目光貪婪地在荒原上搜尋……

事變時宋哲元回了老家

7月11日,宋哲元從山東回到平津前線時,臉上不是愁雲也不全是陽光。像以往一樣很平靜,蠻有幾分大軍長的派頭。

但是,明眼人還是看出來了,那是裝的。他心裏很虛,或者說很緊張。

別的不說,隻需看看他的落腳點:不回北平,也不到宛平,而是抵達天津。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的想法很多,心情很複雜。

有些人說,宋軍座到天津是對的,這樣可以拉開距離,從稍遠點的地方看他日想夜牽的盧溝橋會看得更清楚,更客觀些。

其實,並非如此……

七七事變爆發之時,宋哲元正在山東老家樂陵縣休養。

事變發生的當天、第二天,冀察當局機關裏因為他不在著實忙亂了一陣了。張自忠、馮治安、張維藩、秦德純等都分別拍去急電到樂陵,報告了事變的詳細情況。從外表看他很坦然地細讀著每一封電文,可誰會想到他的內心是多麼的不平靜啊!

開槍?事變?

他放下一封又一封電報,臉上爬滿了驚訝的問號。他真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才離開北平幾天嘛,日本人就翻臉不認人?開槍,他們想幹什麼呀?

隨之,軍座便產生了極度的不安,有一種仿佛天要塌下來的恐慌罩在他心頭上。

驚恐並不能解釋眼前已經發生的事變。

他獨坐家中靜下心來細細地想著前前後後的一切……

其實這槍聲的響起實在是在情理之中。不是嗎?日軍在盧溝橋地區胡攪蠻纏加上胡作非為已經很有些日子了,他們就是想鬧事,要把水攪渾,讓你白天看不見太陽,夜晚瞅不到月亮;讓你幹活沒有心勁,睡覺不敢熄燈……而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把永定河上那座橋吞並掉,還有橋頭的那座城。

軍座想起了一件往事:

這一年多年,特別是打頭年年底以來,日軍想控製盧溝橋這個咽喉的貪欲越來越強烈了。眼看著橋得不到手就處處找碴子,挑起事端。一天,日軍的一個士兵從中國駐宛平地區某部穿過,戰士們按規定進行盤查,這本來是屬於中國軍隊履行自己的一般職責,絕沒有其它什麼意思。誰料,日軍不幹了,竟然開了部隊將中國駐軍的一個連包圍了。中國軍人也不是吃素的,又把日軍反包圍了。雙方槍口對槍口地對峙著,見個火星就會觸發戰爭。這件事通報給了宋哲元,他立即派張自忠前往現場與日軍交涉。日軍的一個參謀竟然威脅張自忠將軍說:“眼下形勢嚴重,馬上就要開火了,你趕快製止你的部隊!”張自忠順著對方和話回敬道:“國家養兵,原為打仗!”敵人從張將軍鎮靜沉著的氣度上看出不會討到好果子吃,便退兵了。

此刻,宋哲元在遠離盧溝橋的故鄉回味著這件他在當時並不認為是件大事的小插曲,還真咀嚼出了新的味道:日軍那顆要蜇人的蠍子心早就安上了。他們一有機會就伸出來害人。這不,開槍了,向盧溝橋開槍了!

這位平津地區乃至整個冀察全境的軍政首腦人物的心被一種難以言狀的不安深深地占據了。這個時候,政務委員會肯定有忙不完的事情,許多工作都需要他拿主意,拍板。可是,偏偏他離開了北平……

他自己開始譴責自己:逃兵!

是的,會有人這麼罵他的。平時他總是教育部屬,軍人嘛,槍聲就是命令。要永遠奔著槍聲去。

隨後,他馬上又想:無稽之談。怎麼會是逃兵呢?我離開北平時盧溝橋還平靜得幾乎看不到要發生這麼大事變的跡象。一切出乎意料的事都出現在我到東山樂陵後嘛。再說,這些天來我閑下過嗎?天天都有一大堆請示工作的電文要我處理。謀事靠大家,主事在一人。你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也得承擔著你那份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