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朋友家的房子就是裏麵一棟小樓房的二層樓上。房間不大,四十平米的樣子,卻隔出廚房、臥室和客廳。八仙桌、彩電、冰箱、洗衣機等家具一應俱全,而且擺放的很妥帖。臥室小的可憐,真正是一步進房,二步到床,三步靠牆。拐角放著台14英寸的電視機,躺在床上,伸伸腿就可以開關。

陳君說,這房子是他朋友家的老宅,他在楊蒲區有新房,去日本後,要把父母接到楊蒲區新房。他父母一開始不願意,說弄堂住慣了,方便。這才拖了很久。“不然,你就可以早一點搬過來了。”陳君解釋道。

“這房子可真袖珍啊!”我笑道。

“別看這麼一點大,曾住下他們一家五口呢。”

我伸伸舌頭,上海人的精打細算真不是開玩笑來的。

房間很幹淨,布置得井井有條。我一下子喜歡上這個地方,有家居的感覺。

“房租多少啊?”我想總該比阿東的貴一點吧。誰知陳君說,不要錢。

“這麼好?”

“朋友嘛!他媽媽的腎結石手術曾經是我給動的。他出國了,這房子遲早要拆,也不在乎這幾個房租。你就放心住吧。”

我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太好了!那我今天要好好請你客。”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我們出了弄堂,來到路旁的一家小酒店“蒲上人家”。點了油爆河蝦、紅燒回魚、黃燜栗子雞,和一盤水煮毛豆。再要了一小瓶花凋酒。整天在辦公室吃快餐飯,今天要好好開次洋葷。

“來,謝謝你!”我朝陳君舉杯。

“祝你喬遷之喜!”陳君也端起酒杯。他的職業,使他養成自律的生活習慣,不沾煙酒,但,我們相見,這已是他第二次端酒杯了。這次是我堅持要的。無論如何要謝謝他的。

其實,我也是不慣喝酒的,在師專,大家閑來無事,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我總是以茶代酒。可是,到了上海,我卻喜歡上酒來。一點點酒就可以讓我微熏,我喜歡酒帶來的溫暖感覺。

“下次,我親自下廚,在‘家’裏請你吃飯。”我豪邁地說道。

“好啊!”陳君笑容和煦。

我們邊吃邊聊,我跟他說我們辦公室的趣事,我編得專欄和文章。

“看來你對這份工作還是很適應的。”

“我是柳樹嘛,插哪兒都能活。”

“哼哼,現在這麼神氣了,上次怎麼嚇成那樣,還說自己得了癌。”他眯起眼睛嘲笑我。

“孤陋寡聞嘛!從沒那樣痛過的,就疑神疑鬼了。”

“乳癌一般是不疼的,手觸到有包就要注意了,女性可以做些自我檢測。”

我想起上次他的檢查,不由臉發熱,好在喝了酒,他會以為是酒上臉。

“少喝點。”他給我夾了一隻雞腿。

飯畢,他要趕去醫院。席間不時接到電話,都是關於工作的。他的工作確實是忙,星期天也不得閑呢。我帶著喝剩的酒,微醉的心,回到我的新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