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征金川大功告成(2)(3 / 3)

乾隆帝給溫福派去了不少勇將,如參讚大臣、都統海蘭察、參讚大臣明亮、提督哈國興等,皆久經戰陣軍功卓著之名將,特別是有大將之才的原副將軍阿桂亦在軍營,應當說清軍之中確是人才濟濟。

乾隆帝還對溫福特施厚恩。溫福是乾隆帝一手提拔起來的。溫福原係譯舉人,雍正六年補兵部筆帖式,乾隆五年始遷兵部主事,從此升遷迅速,八年遷員外郎,任軍機章京,十年遷吏部郎中,十一年擢湖南布政使,十四年調貴州布政使,以辦案草率,於十九年革職,自備資斧於烏裏雅蘇台辦理糧餉,效力贖罪。二十三年溫福被授為內閣侍讀學士,赴定邊將軍兆惠軍營辦事,隨軍征戰,手受槍傷,“奮勉效力”,蒙帝嘉獎,授內閣學士,議敘軍功,加六級,二十五年回京後授倉場侍郎,三十四年晉福建巡撫,三十五年五月任吏部侍郎、軍機大臣,七月授理藩院尚書,八月兼正黃旗蒙古都統,擢任定邊右副將軍,赴滇辦理征緬軍務。乾隆帝於三十六年九月調溫福赴川,十一月即授其為武英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第二年又升其為定邊將軍,對其異常信任和寵愛。並聽從其言,將自己的親女婿固倫額駙、親王、尚書、參讚大臣色布騰巴爾珠爾革職削爵,將參讚大臣伍岱革職遣戍伊犁。對於用兵金川方略,乾隆帝亦多依溫福所奏而定。

溫福蒙帝厚恩,擁有這樣優越的條件,在征戰初期,確係知恩圖報,統率官兵,奮勇向前。溫福由汶川出口,為西路軍,總督桂林由打箭爐出口,為南路軍。三十七年春,桂林克複革布什咱土司故地,溫福克資裏、阿喀。五月,桂林遣參將薛琮率兵三千入墨龍溝,全軍陷沒,帝任阿桂為參讚大臣,代桂林,統南路兵。兩軍連奪碉卡險隘,不斷深入敵境,至三十七年十二月,溫福領兵連克東瑪、固卜濟山梁、路頂宗、博爾根山梁、達克蘇、公雅山、明郭宗;阿桂率南路軍克甲爾木、僧格宗,並與溫福西路軍會合,取僧格桑所居之美諾。僧格桑赴父澤旺居住的底木達,澤旺閉寨門不納,僧格桑遂逃入大金川,澤旺降。至此,盡取小金川全境,清軍大勝。

乾隆帝在得悉攻取僧格宗消息後,於三十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下諭:小金川之局,年內即可告成,“金川索諾木助惡主謀,罪更浮於僧格桑,即應移師並剿,殲此渠魁,庶杜邊夷後患”。大軍應分三路進攻,溫福著授為定邊將軍,阿桂、豐升額俱為副將軍,授舒常為溫福一路之參讚大臣,海蘭察為阿桂一路參讚大臣,哈國興為豐升額一路參讚大臣,各自統轄兵弁,分路進剿。

溫福、阿桂奏言用兵大金川之法說:過去張廣泗等征金川時,十路七路分合不常,其實隻有六路,總以前抵勒烏圍、噶爾崖為主。一為喀爾薩爾,由小金川美諾至噶爾崖約五程,為傅恒進兵之路;一為黨壩(丹壩),由維州橋經番地抵勒烏圍,約二十餘程,中有穆津岡天險,為嶽鍾琪進兵之路,前後三載未逾寸步;一為僧格宗由美諾抵噶爾崖,六七程,即總兵馬良柱之路;一為革布什咱;一為馬爾邦,皆距噶爾崖五六程,險狹難行;一為綽斯甲布之官寨,至勒烏圍,僅二程,山路較平。今既得美諾,即當由喀爾薩爾正路進兵,俄坡一路既有綽斯甲布土司願出兵複其失地,可為犄角,其餘各路分兵牽製,使不能兼顧。溫福統軍由功噶爾拉至喀爾薩爾,進搗噶爾崖(噶拉依),阿桂自僧格宗、納圍、納紮木至當噶爾拉,進攻噶爾崖,豐升額由章穀吉地赴綽斯甲布,經俄坡,攻勒烏圍。乾隆帝閱奏後於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降旨予以嘉獎。

三路大軍分頭進攻後,溫福以攻噶爾拉碉固路險,牆堅凍滑,改從別道攻昔嶺,駐營木果木,令提督董天弼分屯底木達,以守小金川之地。乾隆帝讀過溫福奏折後,十分擔心,恐大金川襲掠官兵後路,於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兩次諭告軍機大臣:“朕按圖察看,我兵業已深入,後路各處,均關緊要,賊匪本屬狡詐,不敢明為接仗,或乘間由大兵之後,前來偷襲,亦未可知,”殊為惦念,著令諸將細心防護。《清高宗實錄》卷927,頁19、20、21、22.

乾隆帝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的,三個多月以後,果真出現了大金川截斷官兵後路大敗清軍的驚人事件。原來,主帥定邊將軍、大學士、兵部尚書溫福,剛愎自用,獲勝驕傲,居功自負,仗勢淩人,輕視同僚,當進攻昔嶺遭金川兵猛烈抵抗,難以前進時,“不廣谘方略,惟襲訥親、張廣泗以碉卡逼碉卡之故事,修築千計,所將兵二萬餘大半散於各卡,每逾數日當奏事,即派兵撲碉,不計地勢之難易,得不償失,士心解體”。溫福還“狃於易勝,不複調檄各路兵馬,惟日與董提督天弼輩置酒高宴”。《聖武記》卷7,《乾隆再定金川土司記》;《嘯亭雜錄》卷7,《木果木之敗》。參讚大臣、都統伍岱曾上密折劾溫福“自以為是,不聽伊言,以致眾兵寒心”。參讚大臣、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讚成伍岱之議,亦疏劾溫福,但均被溫福詭辯駁回,反使帝信其言,重懲二臣。《清高宗實錄》卷902,頁8,卷908,頁2.參讚大臣海蘭察對溫福頓兵堅碉之下十分不滿,扣刀譏溫福說:“身為大將,而惟閉寨高臥,苟安旦夕,非丈夫也。今師雖疲老,使某督之,猶可製勝。若公終不肯出戰,不若飲刃自盡,使某等各竭其力可也。”溫福雖被此尖利言詞刺痛,拂袖而起,但仍因循苟且,“亦無有所指揮也”。《嘯亭雜錄》卷7,《木果木之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