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抵禦外侵安定西藏(2)(2 / 3)

乾隆帝以上幾道諭旨和其他有關上諭,對達賴、班第達、噶隆、叛黨、受害者及西藏僧俗官民,都作了安排,確定了治藏的方針和重要政策,為處理善後事宜及安定西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四川總督策楞、駐藏大臣班第到藏後,執行帝旨,宣讀上諭,撫慰達賴、班第達,了解藏情,於十六年二月初上奏說:“到藏詳看,達賴喇嘛意甚感悅,公班第達並各番,情形恭順,現在實轉關一大機會”。現正與藏地噶隆、眾卓呢、班第達、達賴等商辦諸事,待兆惠等人抵藏後,“公酌妥辦,務期達賴喇嘛得以專主,欽差有所操縱,噶隆不致擅權。”乾隆帝於二月二十九日讀折後批示:“覽奏俱悉”,“甚是”。

策楞、班第抓緊進行懲治叛黨等事。班第早在策楞到藏之前,於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將首惡卓呢羅卜藏紮什及要犯阿喇布坦等二十餘人處死,抄沒其家產變價入官。策楞等四位大臣,又遵旨將叛王之妻子正法,沒其貲財。叛王所得原頗羅鼐分食錢糧的林青側並頗拉二處,係早年拉藏汗所賞,現將二處人地照舊歸達賴管轄,兩處所收差賦,值銀二千六百餘兩,遵旨撥五百餘兩賞給班第達,餘銀賜予達賴,以賞達木蒙古。

根據乾隆帝的諭旨和他批準的策楞所奏三原則,“達賴得以專主,欽差有所操縱,噶隆不致擅權”,策楞等四位大臣細心籌劃,於十六年二月奏上“酌定西藏善後章程”,現摘錄如下;

“一、西藏辦事噶隆,向例四人,噶隆布隆簪失明,被珠爾默特那木紮勒革退,現存班第達、策楞旺紮勒、色裕特塞布騰三人。班第達奉特旨以公職辦噶隆事,策楞旺紮勒、色裕特塞布騰查無黨羽情形,且係奉旨原放噶隆,並賞有紮薩克頭等台吉職銜,應仍留辦噶隆事。布隆簪缺,選放深於黃教喇嘛一人,賞給紮隆大喇嘛名色。一、噶隆會辦事件,舊於噶沙公所會辦,自頗羅鼐後,各噶隆俱辦事私宅,舍官放之員不用,添用私人,嗣後應仍赴公所會辦,私放之員裁革。一、各處第巴等官,有管理地方教養百姓之責,珠爾默特那木紮勒各放私人,其人又不親往,差家奴赴辦,擾害地方,嗣後噶隆等應公同稟報達賴喇嘛並駐藏大臣補放。家奴代辦者撤回,人地不相宜者換補。至各寺堪布喇嘛,並照舊由達賴喇嘛選派。一、卓呢爾、商卓特爾、曾本、隨本各官名色,惟達賴喇嘛前有,頗羅鼐封王後,亦照添設,應查革,隻於公所設立卓呢爾二人,兼領原設之仲意筆七格等辦公。一、噶隆向隻辦地方事,兵馬卡隘俱責成代奔。後藏地小,且設代奔三人,衛地大,僅代奔一人,遇差假,無人彈壓地方護衛達賴喇嘛,應添設一員,於補放時一體頒敕。一、全藏人民,向屬達賴喇嘛按地方大小,人戶多寡,均定差徭。頗羅鼐等任意侵占,或市私濫賞,甚至擅給免差文書,於所憎則加派。嗣後噶隆、代奔等,應公查舊檔,除因功勸賞毋庸撤回外,私賞濫免者,並查稟達賴喇嘛撤繳,加派者減。一、達賴喇嘛差務,向由地方百姓供應,自頗羅鼐任事後,凡噶隆、代奔等,差人往西寧、打箭爐、色爾喀馬、阿裏克等處交易,亦私出牌票,致烏拉派累百姓,嗣後應禁止。遇公事,稟明達賴喇嘛,發給印票遵行。一、達賴喇嘛倉庫,向係倉諸巴專管,公事動用,噶隆等稟明達賴喇嘛代理,啟閉俱以達賴喇嘛印封為憑,頗羅鼐始行擅取,嗣後應仍照舊辦理。……一、達木蒙古,前經頗羅鼐奏由該王差遣,……(現)願歸達木候差,自宜妥為安頓,其現有頭目八人,……改為固山達,所屬擇授佐領、驍騎校各八人,給頂戴,歸駐藏大臣統轄,仍令每佐領各派十人,駐藏備差。”

乾隆帝閱過這一章程後,批準執行。這對於限製、削弱噶隆之權,提高達賴和駐藏大臣的政治地位和權力,減輕藏民的負擔,安定西藏,增強中央對西藏地方的管轄,密切藏族人民與其他民族人民的聯係,都起了很大的作用。

第二節一征廓爾喀。

一、廓爾喀首侵西藏。

乾隆五十三年七月二十七日、駐藏大臣、一等誠勇公慶麟的急折送到北京。慶麟奏:巴勒布廓爾喀屬下頭目蘇爾巴爾達布等,西向沮木郎部落擄掠後,複東向藏入寇,“現在前後藏俱各嚴備”。

巴勒布廓爾喀,又被稱做巴勒布、廓爾喀,後來叫尼泊爾。為什麼廓爾喀要入侵西藏?看來還得將曆史巨冊翻閱多頁。先得從七年以前班禪東行說起。

乾隆四十三年,六世班禪羅布藏巴勒墊伊西請章嘉呼圖克圖代奏,“因庚子年(四十五年)為大皇帝七十萬壽,欲來敬祝”。乾隆帝非常高興,允其所請,並諭令隆重接待。他特遣皇六子質郡王永和吏部尚書、總諳達、領侍衛內大臣永貴千裏迢迢,趕到岱漢迎接,陪同前來熱河,命向導處大臣編定從岱漢經察哈爾、多倫諾爾、克什克騰、翁牛特、喀喇沁、賽因達巴罕等處到熱河的行程住宿地點,召陝甘總督、山西巡撫入覲陛見,“麵諭妥辦”接待班禪的食宿等事。漠南蒙古哲哩木盟長奏稱幫馬二千匹、駝二百頭,喀爾喀四部蒙古王公亦願幫助馬駝,供班禪使用。乾隆帝特令於熱河為班禪建須彌福壽之廟,俗稱小紮什倫布寺,供班禪來時居住。沿途各省官員遵奉帝旨,認真安排,迎送接待十分周到。

四十五年七月二十一日,乾隆帝在承德避暑山莊的清曠殿召見班禪,“賜坐慰問,賜茶”。二十四日,他又禦萬樹園大幄次,賜班禪及扈從王公大臣與蒙古回部王公等人宴,賞賚冠服金銀緞匹。班禪率眾呼圖克圖為帝誦經祝壽;九月初二日進京後,帝又屢屢賞賜。不料班禪出痘,於十一月初二日圓寂於京師。乾隆帝十分哀痛,於四十六年正月初十日下諭給達賴,詳述班禪入京祝壽、蒙帝優遇及其患病等情,以及護送靈柩回藏等事。他說:

“班禪額爾德尼前以慶祝七旬萬壽,起程來京,節次遣散秩大臣、副都統等攜帶禦用朝珠鞍馬等物,沿途宴勞,並命皇六子同章嘉呼圖克圖等迎往賞賚,於七月二十一日至熱河朝見。萬壽節班禪額爾德尼率領眾呼圖克圖等誦經祝厘,於九月初二日來京,疊加賞賚,每遇朝見,意甚歡欣,並無欲歸之語。十月二十九日,聞其身體發熱,即遣醫診視,知花痘見苗,朕複親臨看視,忽於十一月初二日圓寂。雖本性如,去來一致,而篤誠遠來,未能平安回藏,朕心實為悼惜。尚卓特巴忠克巴呼圖克圖,係班禪額爾德尼之兄,而大綏繃乃其高弟,著加恩賞給忠克巴呼圖克圖額爾德木圖諾們汗之號,賞給大綏繃紮薩克喇嘛職銜默爾根堪布之號,俟百日奉經事竣,於二月十三日護送班禪額爾德尼靈櫬起程,並遣理藩院尚書博清額、乾清門侍衛伊魯勒圖等,送至紮什倫布。紮什倫布所屬人眾,皆賴爾喇嘛掌管,務須仰體朕懷, 加意約束,善為教養,此即為吉祥善事矣。”

六世班禪之死,不僅是清政府和蒙藏地區一大損失,而且由於其弟兄之貪利,導致了廓爾喀軍的入侵。原來,班禪在京朝覲及其圓寂,乾隆帝多次厚賜珍寶財物,京師各王公大臣及內外蒙古“所供養”、“中外施舍,海溢山積”,“無慮數十萬金,而寶冠、瓔珞、念珠、晶玉之缽、鏤金之袈裟,珍寶不可勝計”,皆為其同父異母之前兄忠克巴呼圖克圖(仲巴呼圖克圖)據為己有,既不布施各寺及唐古特兵(藏兵),連班禪之親弟沙瑪爾巴,亦借口其係紅教喇嘛,而分文不與。沙瑪爾巴非常氣憤,於四十九年前往廓爾喀,極言仲巴呼圖克圖擁有班禪的巨萬貲財和奇珍異寶,並很有可能詳告後藏地形守備等情況,將唐古特信佛厭戰和唐古特兵懦弱畏敵之情告訴廓爾喀國王,“以後藏之封殖,仲巴之專汰”,煽動其出兵侵藏。

廓爾喀出兵的另一重要原因是貿易糾紛問題。以前,巴勒布部落與後藏之間的交易,係行使巴勒布所鑄的銀錢,摻有銅鉛,成色不純。廓爾喀興起統一巴勒布等部以後,改鑄新銀錢,銀的成分增加,廓爾喀就要求西藏人承認一個新銀錢當兩個舊銀錢使用,藏人不願。在貿易中,一些藏商將廓爾喀必須購買的食鹽攙入沙土,牟取厚利。噶布倫索諾木旺紮勒“肆意妄行,苛取商人物件”,第巴桑幹“擅增稅課”,將廓爾喀人的貨物“任意加稅”,廓爾喀人“實不能堪”,故興兵報複。

當然,以上兩方麵的因素,隻是廓爾喀可能入侵西藏的理由和原因,而最根本的決定性的因素卻是廓爾喀國正在迅速發展,軍事力量相當強大,執政者力圖對外擴展。廓爾喀原本係一小小部落,後其酋長博納喇赤發憤圖強,練兵習武。相繼統一了曾向清朝進貢的巴勒布部及其他二十餘部,版圖急劇擴大,國境東西二千裏,南北約五百裏,北連後藏邊境。此時的國王是博納喇赤之孫喇特納巴都爾,因年幼,由其叔巴都爾薩野執掌軍國大權。巴都爾薩野正想對柔弱的唐古特人用兵,遂藉沙瑪爾巴的投奔和商務糾紛,於乾隆五十三年六月派兵入侵西藏,占領聶拉木、濟隴二處,不久又奪據宗喀,圍攻脅噶爾寨,中廓之間的第一次戰爭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