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女情深(2 / 3)

黃妃恨恨地走了出去。

一會兒進來一個惡奴押著南雲走出房間,下了樓,徑直奔水牢。

路明在暗中已等待多時,一槍打死惡奴,背起南雲就走。

南雲在異國猛見自己的同誌來到,一陣歡喜,昏撅過去。

路明背著南雲走出後門,迎麵見一輛出租汽車馳來,於是換住死機,要求到碼頭,司機見他掏出一大疊鈔票,滿口答應,讓他們上了汽車。

汽車在碼頭停泊的中國輪船前停下,船長和水手已等待多時,急忙將路明和南雲帶到艙裏,二十分鍾後,輪船啟航,懸掛著五星紅旗的中國輪船乘風破浪,行駛在浩瀚的海洋裏,向著太陽進發……

龍飛還清楚地記得南雲臨產的那一天的情景,當時南雲住在北京公安醫院,根據胎位,醫生決定實施破腹產。

由於龍飛前一天夜裏接受了一個緊急任務,來到醫院時,南雲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龍飛感到茫然,他手裏還攥著給她買的巧克力。他在門外焦急不安,煙灰灑了一地。

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抱著一個女嬰走了出來。

龍飛驚喜地迎了上去。

那個女嬰一見龍飛,哇地哭了,哭聲響亮。

護士喜盈盈地說:“是個女嬰。”

龍飛激動地連聲說:“女嬰好,我就喜歡女孩,女孩跟爹親。孩子的母親怎麼樣?”

護士回答:“母女平安。”

護士抱著女嬰離去了。

龍飛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一會兒,南雲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

龍飛迎了上去,緊緊握住她的一隻手,說:“小雲,你辛苦了。”

南雲幸福地望著他,眼角流出了淚花。

南雲被推進病房,護士揭開了南雲身上遮蓋的被子,隻見她腹部繃著繃帶。

龍飛怔住了。

一個護士說:“傻男人,還愣著幹什麼,快搬呀!”

龍飛急忙上前抱起南雲,把她輕輕地放到床上。

夜裏,病房內漆黑一周,除南雲以外,屋內還有3個孕婦。

這時,南雲醒了,她喃喃地說:“小飛,我要小便……”

龍飛不好意思開燈,生怕影響其他孕婦,可是摸索半天,也沒有摸到便器。後來他索性來到門外,正見對麵廁所門口放著一個夜壺,於是拎了過來,走進病房,悄悄地塞到南雲屁股底下。

南雲用手摸了摸,歎了一口氣,“你這個傻丈夫呀,這個是男人用的,我怎麼能用呢?”

龍飛聽了,臉一紅,把夜壺撤了回來。

南雲實在憋不住了,於是尿在床上。龍飛隻得去找值班護士,換了床單和床墊。

女兒滿5歲時,通紅的小臉蛋,兩隻大眼睛清澈見底,很像自己,龍飛清楚地記得,一次他帶女兒去北海公園遊樂場,女兒快活地沿著階梯走到滑梯的頂端,像他揚著小手,高興地叫著:“爸爸,我現在長得比你高了。”

這時一個小男孩也擠上了滑梯,他調皮地說:“我更高。”他一使勁,把女兒擠下了滑梯,女兒沒有防備,順著滑到頭朝下滑落下來。情勢危急,龍飛一個箭步衝到滑道落腳處,用手順勢揪住了女兒,女兒的頭離地麵隻有一尺之遙。

龍飛把女兒抱到懷裏,女兒化險為夷,一場虛驚,通紅的小臉已變得煞白,氣喘籲籲。

“曉菲,不要害怕,爸爸在這兒呢。”龍飛用臉貼緊了女兒的臉龐。

女兒逐漸露出了笑容,語調成熟得像一個成年人,“爸爸,我不害怕,長大了我也做個偵察員……”

龍飛聽了,湧起一陣激動,他情不自禁地摟住了女兒溫熱瘦小的身軀,在她那柔膩的臉蛋上吻了一下。

還有一次,南雲到國外執行任務,龍飛把女兒從幼兒園接回家,他給女兒包餃子;龍飛小心翼翼地捏了二十多個白菜餡水餃,抬頭一看,女兒不見了。剛才她還坐在對麵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爸爸捏餃子,不知到哪裏去了。龍飛煮好水餃,去找女兒。廁所、臥室、書房都找了,也沒有發現女兒的蹤跡。

“曉菲,曉菲!”他大聲地叫著,可是始終也沒有聽到女兒的應聲。他有點慌了,打開單元門,天色已晚,樓道裏空蕩蕩的。他的助手路明住在對麵,聞聲打開門,看到他著急的模樣,也幫他尋找,他們沿著樓梯走到樓外,草坪上,馬路行都沒有女兒的身影。

龍飛和路明返回龍飛家中,這是路明聽到一陣陣輕輕的鼾聲。循聲望去,來到書房,在書堆裏發現了龍曉菲。她被一堆書和連環畫堆蓋著,僅露出半個臉,她已熟睡,臉上泛著幸福的光暈。

“老龍,你這裏的書都快成災了,曉菲在這兒呢!”

龍飛奔進書房,看到這情景怔住了。

路明扒開那些書,把曉菲抱了起來,曉菲的手裏緊緊攥著一本連環畫,路明定睛一看,是《福爾摩斯探索故事選》。

“曉菲看破案故事著了迷。”

這是,曉菲醒了,她眨了眨惺忪的大眼睛,叫道:“肖叔叔……”

“曉菲,你爸爸找了你半天,都快急死了。”

“路叔叔,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抓住了一個狗特務,我拿著槍追他,她拚命地跑,後來跑到一個山裏。我開槍打她,槍總是不響。後來我飛了起來,拚命地追他,最後把她抓住了。後來我就憋不住尿了,可好似又沒有地方尿,哪裏有廁所呢?我又怕那個女特務看見,笑話我,可是我實在憋不住了,後來我就嘩嘩了……”

龍飛低頭仔細一看,在女兒坐的地方,一些書都濕了,有《小布頭奇遇記》、《寶葫蘆的秘密》、《洋蔥頭曆險記》等。

龍飛和路明都哈哈大笑起來。

龍飛給女兒換了褲子,路明告辭。

龍飛說:“一塊兒吃餃子吧。”

路明搖搖頭,笑著說:“我那兒還有手擀麵呢,小蔥拌豆腐。”

睡覺前,龍飛在衛生間給女兒洗澡,南雲在家時,這種活計通常都是她來做。女兒在浴缸裏快活地戲水。雪白的肥皂沫弄了一身,龍飛笨手笨腳地給女兒擦洗著,女兒頑皮地拽過噴頭,向龍飛掃射。龍飛被噴得無處可逃,女兒高興得手舞足蹈。

“狗特務投降了,狗特務投降了!”

還有一次,龍飛到外地出差,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妻子南雲聽到丈夫那熟悉親切的聲音,趕快開門。

南雲梳著短發,腰際係了一條天藍色碎花的圍裙,她正在廚房燉柴雞,上午聽說丈夫返京,特地去菜市場買了一隻柴雞,還買了兩條帶魚,帶魚是龍飛最喜歡吃的食品之一,以前在大連居住時,剛出海的新鮮的帶魚是家裏經常的菜肴。

龍飛笑著擁了一下南雲,用雙手輕輕攬住了南雲纖細的腰,“抱抱我的老婆!曉菲呢?”

“她在屋裏做手工呢。”她朝屋裏喊道:“曉菲,爸爸回來了!”

龍曉菲穿著小背心連蹦帶跳地從屋裏奔出來,手裏舉著一個剛剛疊好的紙飛機。

“爸爸,爸爸!”她用嫩嫩的聲音叫著。

龍飛一把抱住女兒,在她的臉蛋上不停地親著,在客廳內轉著圈。

“哦,飛機飛了,飛機飛嘍!”龍曉菲揮舞著紙飛機,快活地叫著。

“爸爸,你就是坐這架飛機飛回來的吧?”女兒天真地問。

龍飛搖搖頭,“爸爸是坐汽車回來的。”

“是大卡車嗎?”

“不,是小轎車。”

南雲朝女兒叫道:“曉菲,快下來,爸爸太累了。”

龍曉菲從龍飛身上滑下來,她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說:“爸爸,你又抓了幾個狗特務?”

龍飛接了拖鞋,坐在沙發上,說:“碰到了一個特務,可惜讓她跑了,早晚會抓住他。”

龍曉菲坐在他的旁邊,用力劃了一下紙飛機,“我用飛機炸他!”

龍飛喜形於色道:“子繼父業,我女兒長大了也做一個公安戰士。”

“我要當公安局長。”

“嗬,我女兒的誌氣不小呢!”

南雲擺上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紅燒帶魚,土豆燉雞,幹煸扁豆,雞蛋西紅柿,還有龍飛喜歡吃的煮鹹鴨蛋。

吃過飯後,全家三口人圍坐在客廳,南雲打開了留聲機,播放了一曲輕快的音樂,龍曉菲表演了舞蹈,還朗誦了李白的一首詩:窗外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龍曉菲表演完節目,撒嬌地撲到爸爸的懷裏,“爸爸,你也要表要一個節目。”

龍飛想了想,說:“我朗讀蘇聯大文豪高爾基的一段話,如果你想用漂亮的衣服打扮自己,不如用豐富的知識武裝自己。”

“不行,太短了,再說一個。”

龍飛想了想,又說:“我朗誦毛主席的一首詩: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誌,不愛紅妝愛武裝。”

龍曉菲高興地拍著小手,“好,爸爸的節目好,該媽媽了。”她望著南雲,目光裏閃爍著期待。

龍飛說:“南雲,你就出一個節目吧。”

南雲想了想,說:“我說一個謎語,你們來猜。”

龍曉菲說:“好!”

南雲說:“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龍曉菲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水不流是沒有聲音的,可能是池塘裏的水。不是春天,那就是夏天,夏天有荷花呀,北海公園裏的荷花開得可好了。秋天有菊花呀,白菊,黃菊,墨菊,對,冬天也有花,是梅花……”

南雲搖搖頭,“不對。”

龍曉菲陷入了沉思,忽然說:“人來鳥不驚,小鳥一定是睡著了,人來了它沒有醒來,所以,所以小鳥什麼也不知道。”

南雲說:“曉菲,你大膽地想象,才能找到真正的謎底。”

龍曉菲想了想,急得小臉通紅,嘴裏喃喃自語:“人來鳥不驚,人來鳥不驚……”

龍飛指著牆上的一幅畫,“開國大典”的宣傳畫,“曉菲,你的思路再開闊一些。”

龍曉菲眨巴眨巴眼睛,說:“噢,是畫兒,是牆上的畫兒!”

龍飛點點頭,說:“是畫兒,曉菲,要多動腦筋。”

南雲看著牆上掛的鍾表,“曉菲,天不早了,洗一洗上床睡覺了。”

龍曉菲抬頭問龍飛:“爸爸,明天你能帶我去陶然亭公園劃船嗎?”

龍飛搖搖頭,“曉菲,爸爸還有工作,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劃船,咱們去頤和園昆明湖劃船,那裏的湖麵寬。”

“佛香閣可漂亮了。”龍曉菲說完走向衛生間。

女兒熟睡後,龍飛到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南雲給他拿來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褲和背心。

南雲愛憐地望著龍飛的胴體,說:“龍飛,你可有些瘦了,別太累了。”

龍飛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身體,一邊說:“累點沒什麼,就怕案情沒有多大進展,一籌莫展。”

南雲望著龍飛的後背,嗔怪道:“你洗澡盡糊弄,後背還有浮泥呢,後背沒打肥皂吧?”

龍飛不好意思地笑了。

南雲麻利地褪掉衣褲,把衣褲往旁邊的木凳上一貫,抄過毛巾,拿起肥皂,在毛巾上使勁搓著,然後一手攥住龍飛的胳膊,一手舉著沾有肥皂沫的毛巾,在龍飛的後背上搓著。

龍飛雙手支撐著浴缸的邊沿,回過頭來,笑著說:“好老婆,別把我當搓板就行!”

南雲“噗嗤”一聲笑了,“你就是一塊鐵,我也要把你搓成鋼!”

還沒等南雲搓完,龍飛就勢抱起南雲,就像抱著一段水淋淋的白藕,衝進自己的臥房,把她撲倒在床上……

“輕點,看你急的。”南雲小心翼翼地揪著龍飛的耳朵,嬌嗔地一笑。

“小雲,我想你了……”龍飛說著,吻如急雨。

“我也想你……”南雲說完,就徹底地放鬆了……

有一次,南雲在外地執行任務時負傷,龍飛聽說後到醫院探望她。他走進病房時,正見南雲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龍飛叫道:“小雲。”

南雲見到他,眼睛一亮,攏了攏頭發。

龍飛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南雲的微笑著,說:“沒什麼,紮得不深,就是紮的不是地方,坐著覺得有些疼……”

龍飛親昵地扶著南雲。

龍飛說:“讓我看看紮得深不深?”

南雲俏皮地一挺腰板,說:“不行,在家裏看行,在這兒看不行。”

龍飛說:“你那麼愛幹淨,洗時可注意別感染了。”

南雲笑著說:“看你想得倒周到,怎麼?組織上又給你安排任務了吧?你放心吧,孩子由我媽帶,你盡管放心。”

龍飛說:“你真聰明。”

南雲俏皮地說:“不聰明能嫁給你嗎?”

南雲輕輕依偎著龍飛。

龍飛說:“組織上讓我到南邊,尋找那張圖。”

南雲說:“南邊水深路險,你要注意安全。”

龍飛點點頭。

南雲仰起臉問龍飛:“我長得不漂亮,可是你為什麼一直喜歡我?”

龍飛誠摯地說:“我覺得你就像一顆透明的珍珠,一顆靈魂的珍珠,純潔得發亮,從裏到外透亮;你有山一樣的沉毅,水一樣的寧靜,火一樣的熱情……”

南雲將頭埋在龍飛胸前,感到無限的幸福。

一忽兒她側側身,掀開被單,左臀部纏著繃帶,她要解繃帶,被龍飛攔住了。

龍飛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不要解了。”

俗話說,女兒跟爹親,兒子跟娘親。龍曉菲自小就喜歡跟龍飛在一起。每當龍飛從外麵回家,她總是跑到龍飛麵前,張開一雙肥胖的小手,讓龍飛抱,然後貼近龍飛的麵頰,輕輕地吻著他。每當這時,龍飛油然升起一種特別幸福的感覺。

這就是所說的天倫之樂啊!

這種動作一直持續到龍曉菲上小學。

龍飛為女兒選擇了八一學校,由於龍飛和南雲特殊的工作性質,他們隻有選擇讓女兒住校。

龍飛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送龍曉菲上學住校,龍曉菲咬著嘴唇,一直默默無言。她在第一次入幼兒園住宿時,隻是哇哇大哭,一直用紅腫的眼睛目送著爸爸媽媽走出幼兒園的大門,看到媽媽用手絹抹鼻子。如今她長大了,已經7歲了,她不再哭泣,隻能用無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無奈。

龍曉菲學習非常認真,能夠團結同學,有一定的組織能力,3年級時當選為少先隊大隊長,當她戴著三道杠的大隊長符號走進家門時,爸爸和媽媽決定帶她到前門全聚德烤鴨店吃烤鴨。晚宴十分豐盛,烤鴨店經理是南雲的夜校同學,他知道龍飛書法不錯,拿來宣紙,墨汁和毛筆,鋪上氈子,要求龍飛為店裏題一幅字。

龍飛拿起大楷羊毫,立在案前,想了想,揮毫寫下一行大字:天下第一鴨龍飛。

龍曉菲看了哈哈大笑,笑的鼻涕眼淚都湧了出來,“爸爸,你怎麼寫的是天下第一鴨呀,你難道是天下第一鴨嗎?”

南雲聽了,仔細一看,也忍俊不住笑起來。

龍飛提著筆,看了看,也噗嗤一聲笑了。

期末考試,龍曉菲得了雙百,她跑到爸爸麵前,說:“爸爸,我又得了雙百,這次你和媽媽不要請我吃飯,什麼涮羊肉、烤鴨、西餐都太俗。”

龍飛認真地問:“什麼不俗呀?我的好女兒。”

龍曉菲頑皮地一撇嘴,“爸爸,你的字寫得好,我給你研墨,你給我寫一幅字。”

龍飛點點頭,“好,這個創意好。”

父女二人走進書房,龍曉菲打開墨盒,拿出一塊墨,往硯台裏倒了一些水,研墨。

墨研好後,龍飛拿出一支中楷羊毫,展開一幅6平尺的宣紙,寫道:小孩子要用心讀書,現在不學,將來無用。

落款是“龍飛書任弼時同誌詞。”

龍飛說:“這句話是革命老前輩任弼時爺爺說的,我寫下來,送給你,你要牢記。”

龍曉菲點點頭,張開小嘴,小心地吹著宣紙上的墨跡。

龍飛說:“不用管它,一會就幹了。”

龍曉菲說:“等墨幹了,我拿到榮寶齋去裝裱,就掛在我的房間裏。”

南雲醒了,眼角掛著淚珠,她一定是在夢裏又遇見曉菲了。她急急地問龍飛:“曉菲有消息了嗎?”

龍飛搖搖頭,“曉菲是被鼓樓工藝社的徐功勳綁架的,如今徐功勳死了,線又斷了。我們要挖出徐功勳背後的人。曉菲很可能是在放學的路上被綁架的,敵特掌握了她上下學的規律。曉菲曾被困在一個麻袋裏,在徐功勳的家裏過度了一段時間。”

南雲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徐功勳死了,線索斷了。”

龍飛說:“敵特還會出現的,因為他們的目的是拿到藥水,沒有藥水,白薇的人皮隻能是一隻廢皮,毫無用處,他們還會冒頭的。”

這時,電話鈴響了。

南雲迅疾拿起電話。

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她在電話中罵道:“你們狗膽包天,竟然引來公安,還折損了我們一員大將!等著給你們的女兒收屍吧!”

“啪”的一聲,對方掛斷了電話。

南雲聽了,幾乎昏過去,隻覺眼前一黑,她扶定了沙發。

龍飛問:“怎麼回事?”

南雲敘述了對方的言語。

龍飛說:“敵特的目的沒有達到,藥水沒有弄到手,他們不會輕易殺害曉菲,曉菲還是一個重要的籌碼,咱們要沉住氣,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冷靜。”

南雲說:“趕快查對方的電話!”

龍飛說:“沒有用處,對方肯定又是用公用電話打的。”

龍飛查詢了電話,對方是用地壇公園內的電話打的。

台灣台北市郊陽明山莊白敬齋的別墅裏,這位梅花黨領導人正在密謀五一節期間在中國大陸的破壞活動。

蔣介石近來身體每況愈下,變得更加煩躁,自從中共原子彈爆炸成功,他的心情更加不寧。美國人又在疏遠他,他派到東南沿海無數支武裝小分隊都遭到重創,當年中統軍統留在大陸的潛伏人員,有的被當局活捉,有的投案自首,有的索性隱遁不出,更名改姓,不問世事,還有的失去聯係,年老病死。他精心培植的取代中統和軍統的梅花黨又步履艱難,在大陸屢屢受挫,大連海軍基地中共核潛艇設計圖盜竊失敗,北京南池子秘密電台被中共破獲;三號特務頭子葉楓潛伏多年,已混到中共副部級待遇,結果被擊斃,在南京密謀刺殺南下視察的毛澤東也宣告失敗。最近又痛失一員愛將,潛伏特務頭子白薇,真是禍患不斷,凶事接連呀。蔣介石真切感到,蔣家王朝的氣數已盡,無力回天了。雖然小蔣蔣經國滿腹韜略,親民鞠身,台灣的經濟得到複蘇,但是也隻是當年三國時期西蜀的薑維,身單力薄啊!

在白敬齋別墅的後院有一個小小的靈堂,這是白敬齋為二女兒白薇殉國而設立的。這天晚飯後,白敬齋獨自一人來到靈堂,靈堂正中是白薇年輕時身穿月白色旗袍的照片,她佇立在白梅花叢中,微笑動人。兩側是白色的梅花花籃,靈堂的外室是一個小展廳,牆壁上是一幅幅鏡框,框內是白薇生前的照片,有她的嬰兒照,少女照,旅遊、社交、文娛活動的照片,其中不乏聚會、打球、讀書、跳舞的場景的照片,還有她與蔣介石、陳立夫、戴笠、毛人鳳等人的合影以及與家人合影等照片。

白敬齋拄著拐杖久久地佇立在女兒的遺像前,思緒起伏,眼淚漣漣。

白薇是他最寵愛的女兒,也是他期望最大的梅花黨的接班人。白薇的冷靜、堅忍、聰慧勝過她的姐姐白薔和妹妹白雷。她有男人的性格,在白薇3歲時,白敬齋把她投進遊泳池裏,她竟然很快學會了遊泳,而且潛遊的時間挺長。

白敬齋教他打槍,不在的時間內百步穿楊,雙手使槍,百發百中。白敬齋教她駕車,她運用駕駛轎車的原理,也能駕駛坦克和裝甲車。白薇喜歡文史,10歲時即掌握舊體詩的格律,能吟會寫。在舞場上她舞技高超,她還精通音律,嗓音清脆,彈瑟鼓琴,一學就靈。

白薇最能看懂白敬齋的心思,能夠精確地領會父親的意圖。

可是1948年白薇的所作所為卻讓白敬齋大為傷心,當時白薇在南京中央大學新聞係讀書,她愛上了同桌同學龍飛,走火入魔,共涉愛河。梅花黨有嚴格的紀律,可白薇卻把龍飛引到了梅花黨總部南京紫金山山腰,沒想到龍飛是中共地下特工,在客廳地穴盜走了梅花圖,梅花圖遇到氧氣自動焚毀,龍飛從地洞逃走。

第二天,她遭到白敬齋的厲聲嗬斥,白敬齋第一次打了她,打得她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漆黑。

母親蔡若媚過來阻止了白敬齋的粗暴舉動。白敬齋把她關進一間地下室,禁閉3日。白薇在潮濕的地下室裏苦熬了兩天,這天深夜,她正倚在床頭瞌睡,鐵欄外傳來一聲輕輕的召喚。

她抬頭一看,是姐姐白薔。她穿著一件湖藍色旗袍,手裏端著一個花碗。

“吃吧,小薇,這是燕窩,你受苦了。”白薇聽了,眼淚奪眶而出,她接過了花碗。

“爸爸睡著了,他明天就會放你。我估計咱們在這裏的時間也不長了,共軍就要打過來了,咱們姐妹又要各奔天涯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麵?”白薔歎了一口氣。

“姐姐,你別傷心,我是不會忘記你的,山重水覆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姐妹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也沒有什麼後悔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小薇,我們姐妹三個,爸爸其實最喜歡你,也最器重你,你是爸爸的命根子,以後梅花黨的大權或許交給你。你怎麼那麼輕率,會迷上那個共產黨的探子?”

白薇聽了,忍不住淌下淚來。

“我們是同學同桌,他又救過我,他長得帥又有才學;他的臉上又沒刻著共產黨三個字,我怎麼會知道他偏偏是共產黨呢?”

“女人在戀愛時智商是最低的。幹我們這一行,不能有兒女情長。我在美國受訓時,曾經親手殺死3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們應該是特殊材料製成的!”

白薔說到這時,臉孔變得嚴肅起來。

“妹妹白蕾好嗎?”

“她在美國受訓,和黃飛虎將軍的大女兒黃櫨是同班學員,我離開美國時曾去看過她,她騎馬打雙槍,百步穿楊。”

白薇低下頭,喃喃自語:“我和她也有幾年沒見麵了……”

白薔說:“對了,臨別時她還讓我給你捎來一隻小手槍,槍柄上刻著一朵金色的小梅花。”

白薇昂起頭,問:“那個叫龍飛的共產黨探子,你們沒有打死他嗎?”

白薔瞪了她一眼,“怎麼?你還惦記他的安全嗎?”

白薇小聲說:“我隻是問問。”

“反正在地道裏沒有發現他的屍首,他沒有逃往軍用飛機場,而是逃向另一個山口,有人接應他。”

白薇沉思著,“這說明我們內部有內奸,他怎麼會熟悉地下的路徑呢?”

“爸爸說,我們撤退後,就把這裏炸為一片廢墟,讓共產黨什麼也撈不到!”

“既然那幅梅花圖燒了,那我們的聯絡會不會中斷呢?爸爸傾盡心血培養的隊伍難道就這樣付諸東流了嗎?”

白薇聽了,沒有說話。

白敬齋清楚地記得從大陸撤退前與白薇的最後一次會麵。

白薇走進她的寢室。

白敬齋親切地說:“小薇,你坐下。”

他嘴裏叨著一支大雪茄,吐著煙圈。

白薇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拿過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了,抽起來。

白敬齋問:“明天到美國的飛機票買了?”

白薇冷冷地說:“我知道退票。”

白敬齋嘴角浮過一絲苦笑,說:“我的女兒就是聰明,絕頂的聰明。”

白薇說:“你讓我臥薪嚐膽?”

白敬齋歎了一口氣:“共產黨的炮聲近了,我琢磨來琢磨去,隻有留你最合適,咱們白家的三朵梅花要留一朵,你姐姐小薔沒有你有城府,你妹妹小蕾從小在美國長大,年齡太小,洋味又太足,我最放心的是你。”

白薇咬著嘴唇,問:“我的任務?”

“退避三舍,等待指示。”

白敬齋說完,眼圈一紅。

白敬齋說:“你跟3號單線聯係,隻有在萬不得已時才能找他;你發展成員要慎之又慎。”

白薇點點頭。

白敬齋說:“你不要帶任何人,明天一早離開南京,翠屏跟我去台灣。”

白敬齋站起來,心事重重地弄滅雪茄。然後走到白薇麵前。

白薇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

白敬齋熱淚盈眶,猛地抱緊了白薇,說:“小薇,你知道,爸爸最疼你……”

白敬齋的眼淚,一滴滴落在白薇的臉上。

白薇眼淚簌簌而流:“爸……爸……”

兩個人緊緊相擁。

白敬齋痛苦出聲:“爸爸和小薇後會……有期!……”

白薇拿煙頭狠狠地燙自己的胳膊。

白敬齋還想起了自己的第二個老婆,白薇的生母蔡若媚,她是軍統少將,是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可是當年的蔡若媚卻是土匪出身,是一個女匪首;他想起和蔡若媚相識的經過。

白敬齋是國民黨右派,曾被蔣介石稱為隱身仙人,他是蔣介石混為信賴的策士。蔣介石當年未得勢時,十分頹唐,經常混跡於蘇杭和上海的妓樓中,後來染了梅毒,經過幾位名醫醫治方才痊愈。當時他和張靜江、戴季陶、陳果夫被稱之“煙花四友,”朝夕相伴,狂歡嫖妓,虛度時光。後來,張靜江見老友孫中山在廣州舉事,他預見蔣介石滿腹機謀,野心勃勃,日後能成大事,便書信一封,推薦蔣介石去廣州見孫中山。孫中山礙於老友之麵,將蔣介石留在身邊做侍衛。陳炯明兵變,孫中山遇險,蔣介石保護孫中山有功,逐受到孫的信任,以後平步青雲,擔任黃埔軍校校長、北伐軍總司令。蔣介石得勢後,張靜江向蔣推薦同鄉白敬齋,認為他定能成為蔣介石的得力輔臣。但是白敬齋處世謹慎,比較低調,他不願出頭露麵,以後在中統謀了閑職,成為CC特務頭子陳立夫的謀士。

1929年夏天,白敬齋一個人到九華山參佛,他化妝成教書先生徐徐上山,迷了路程,半路上殺出幾個女土匪,把他眼睛蒙上布,綁上滑竿,帶到一個山寨。

寨主是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麵容嬌美,身輕如燕,白皙豐滿,腰裏插著雙槍,兩目炯炯有神。

她就是蔡若媚。

蔡若媚一見白敬齋一表人才,溫文儒雅,三十多歲,甚是喜愛。

“你為什麼到這裏。”

白敬齋滿頭像澆了水,說道:“是你們把我綁到這兒的。”

“我是說為什麼到九華山來?”

“我想拜佛,誰不知道九華山是四大佛教名山。”

蔡若媚笑了,“你還有些佛心,聽你口音是南方人。”

“浙江。”白敬齋望著蔡若媚兩側雄赳赳的女匪。

“我這裏缺個押寨丈夫。”

“跟我有什麼關係?”白敬齋眼一瞥,眉毛一揚。

“大奶奶我看中你了!”蔡若媚斜眼瞟著白敬齋。

“你這是土匪窩,我可是正經人家……”

“少廢話,這樣吧,我開四槍能打四隻飛鳥,你若比我打得多,你就下山,我也不攔你。”

說著,蔡若媚抽出雙槍,“啪啪”朝天左右開槍,四隻飛鳥應聲而落。

女匪們發出一片狂呼。

“該你了。”蔡若媚把雙槍遞給白敬齋。

白敬齋拿著雙槍,怔怔地望著兩排的女匪,足有20多人,個個拿槍對著他,有短槍、也有長槍。

白敬齋說:“我從來沒開過槍……”

蔡若媚哈哈大笑,“哈哈,他認輸了,小的們,入洞房!把蠟燭都點著,殺豬宰羊,大碗大碗喝酒!大口大口吃肉!”

晚宴自然十分豐盛,大廳內白敬齋被灌了個水飽,被四個女匪像扛死豬一樣扛到一個大缸裏,褪盡了衣物,四個女匪一擁上前,搓肥皂,擦毛巾,把他的溝溝坎坎掏了個一幹二淨,最後又把他扛到一個張燈結彩的臥房,四角掛著風扇。然後把他往床上一橫,四個女匪嬉笑著出去了。

一會兒,蔡若媚喜洋洋進來了,開始一件件地脫衣服,藍布褂,大紅肚兜、內褲、繡花鞋,棄之一旁,然後扭動著豐腴的屁股,跨上了床。

恍惚間,白敬齋見他眉清目秀,兩隻火辣辣的大眼睛,秋波流盼,多情嫵媚,兩隻長長的大白奶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他有些迷醉了……

第二天中午,白敬齋才醒過來,正見蔡若媚扭動著白嫩的肥臀倚在他身邊。她見他醒來,嫣然一笑,說:“當家的,你跟我一點不虧,我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我爹是蘇北的大地主,因為親娘死了,爹又娶了後娘,長的跟小花瓶似的,帶我不好;我一怒之下殺了小賤貨,上山當了土匪……”

白敬齋苦笑道:“我在老家有老婆……”

蔡若媚撒嬌地揪著他的耳朵,說:“那我就做你的小老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白敬齋見她說話爽直,長相漂亮,比老家的婆娘年輕十幾歲,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就點頭同意了。就這樣蔡若媚跟白敬齋下了山。山寨上的風流一夜,造就了白薇出世。

蔡若媚天性聰慧,發報、開車、英文等,一學即會,很快成為白敬齋的得力助手。

幾年後日寇大舉入侵中國,南京陷落,蔣介石遷移重慶,白敬齋也舉家遷到重慶。此時,軍統的勢力發展很快,戴笠已成為蔣的心腹,中統有些失勢。戴笠見到蔣介石倚重白敬齋,便在蔣的麵前說白敬齋的壞話,並派殺手妄圖暗殺白敬齋。

蔡若媚駕車,車內有白敬齋、白薇以及白敬齋夫人生的白薔,一同前往峨眉山。正值深秋,漫山遍野一片金黃,車行至息心所附近,突然,山道上駛來一輛吉普車,朝白敬齋乘坐的美國福特轎車衝來。

眼看就要撞上了,蔡若媚猛地一扭方向盤,轎車躲過軍用吉普,險些撞到山壁上,9歲的白薇和12歲的白薔一片尖叫。白敬齋見勢不妙,忙把兩個孩子壓到座位下。

這時,隻聽“砰砰”一陣亂槍槍響,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濺起一片火星。

蔡若媚有些氣惱,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抄槍,捅破玻璃,朝那輛吉普車射擊。

她的槍法極準,一槍打中吉普車駕駛員的腦袋,吉普車翻滾著翻下了山溝,隨即傳來一陣爆炸聲,一團火球騰空而起。

遇到此次驚險,白敬齋與蔡若媚都絞盡腦汁商量如何對付戴笠。因為,戴笠不肯幹休,一禍才起,一禍又起。

最後,蔡若媚想出了一計,附在白敬齋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遍。

白敬齋聽了皺了眉頭,認為此計不妥。

蔡若媚歎了口氣,望了望牆壁上的一幅全家照片,說道:“為了你我,更為了孩子,也隻能這樣了,三十六計,這是致命的一計。”

幾天後,國防部舉辦的一次舞會上,白敬齋夫婦雙雙並肩進入舞池,蔡若媚這天晚上打扮得格外漂亮,薄如蟬翼的紗裙,露出光滑如玉的脊梁。

光怪陸離的燈影下,戴笠身穿黑色的休閑服,正在獵豔,他獵豔的渠道很多,舞會是一條重要的渠道。他自然看到蔡若媚的搔首弄姿,心型裙領中隱約可見跳動的那兩隻小白兔。因為有白敬齋在旁邊,他沒有萌生淫念。

令戴笠驚喜的是,蔡若媚正向他一步步走來,漫步來到他的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做出約舞姿勢。戴笠瞥了一眼白敬齋,見他正用力勾住某部長富人的脖子,翩翩起舞呢。

他大膽地約蔡若媚跳起舞來,蔡若媚嫻熟輕盈的舞姿使他心生蕩漾,特別是當蔡若媚那一雙鼓甸甸的奶子觸到他的胸前時,他便有一種說出來的快感。漸漸地,燈光暗了下來,他的動作更加大膽,時不時故意用手貼近蔡若媚的豐乳肥臀,每當這時,蔡若媚不但不避嫌,反而用豐腴溫熱的軀體貼緊他,甚至她還緊緊握住他的手心,用纖纖玉指撓著他的手掌。

這是求愛的信號:身經情場百勝的戴笠已經悟到其中的奧妙了,於是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這裏太熱,咱們到外麵透透風……”

蔡若媚點點頭,閃動著秋波,隨他走了出去。

涼台上可以眺望陵江的波水鱗鱗,一輪皎月懸掛中天,顯得姣好明朗。幾艘輪船停泊港口,露出燈紅酒綠。

夜風吹著戴笠火熱的麵頰,他有些不能自持。

蔡若媚一雙火辣辣的大眼睛望著戴笠溫柔的眼睛,她好像要看穿什麼。驀地,她雙手緊緊攬住戴笠的脖頸,將芳唇遞了上去。

兩個人長時間的接吻,身體都在顫抖。

“跟我回公館吧……”戴笠小聲說。

蔡若媚驚喜地點了點頭。

在戴公館豪華寬大的席夢思床上,戴笠又一次以勝利者的姿態,駕馭了一個女人。

赤身裸體的蔡若媚受寵若驚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小聲地讚歎道:“你不愧是女人裙底的好漢!敬齋不敵你……”

戴笠就像摟著一隻又白又嫩的兔子,他微笑著說:“你也不錯……”

蔡若媚在她的嘴唇咂了一口,臉不禁飛紅。

就這樣蔡若媚進了蔡公館,幾個月後,她脫離了中統,改換門庭,加入了軍統,被授予軍統少將軍銜。在這期間她為軍統培養了大批女間諜,包括變性間諜。直到電影明星蝴蝶闖入戴笠的生活。

蔡若媚與戴笠同居5個月後,戴笠也開始為白敬齋著想。他終於選定一個美麗嫻雅的年輕女人王璿,她是清末某著名學者的孫女,正在一所大學任教,她曾經是戴笠的獵物,後來被戴笠冷落。

由蔡若媚介紹,王璿進入白敬齋的府邸,擔任白敬齋的女秘書。白敬齋見王璿清秀可餐,比蔡若媚少幾分浮豔,但是比她多幾分典雅,當過國文教師,文字甚佳,就像一個刻滿甲骨文的小花瓶,心中自然歡喜。

王璿見白敬齋文質彬彬,一派儒雅,知他與國民上層人物淵源甚深,雖沒有戴笠的虎威,但學問頗深,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特別是給她算命,說得頭頭是道,自然口服心服,不禁多了幾分敬仰。

白敬齋有王璿服侍左右,見她打字、英語、寫文章、書法都不錯,身上又暗生異香,自然歡喜,隻是未到時機,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久,白敬齋不著急,蔡若媚反而替他著急,聽說夫君未與王璿有染,不禁歎息。白敬齋安慰她道:“男人和女人不僅是交股而歡,更應該心有靈犀。我知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這是計策使然,夫君不責怪你。當年越王勾踐為滅吳王夫差,親嚐夫差糞便,獻心愛美女西施供夫差淫樂,都是韜晦之計。現在你我及家人安全無恙,戴笠已不再為難於我,總裁對我信任,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有何不好?”

蔡若媚淌著眼淚道:“這可委屈你了,你該多麼寂寞!”

“有薇兒這樣美麗可愛的女兒陪我,我是多麼開心,我有什麼寂寞可言?再說,我年歲漸大,已沒有更多身體上的要求了……”

蔡若媚關切地說:“你應該多吃點補藥。”

“那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心裏隻要有我就行了。”

王璿的靈性正像酒窖裏的酒,深沉醇厚,愈加有味。王璿對白敬齋的情感日漸加深,漸漸地便離不開他了。這種愛裏有一種父愛,王璿3歲時父親便因肺病離開人世,從小缺少父愛。如今她能從白敬齋的身上享受到一種敬而畏的慈父般的愛。她有時也在思想:白先生喜歡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曾經是戴笠的情人而嫌棄我?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難道就不需要情愛和性愛?他的大姨太蔡若媚雖是新式女人,但現已委身戴笠,外界議論紛紛,基本上不登白府一步,偶爾回來也是看望白薇。白敬齋孑然一身,顯得寂寞孤獨。

白先生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他的眼神裏時常露出神采,有時情不自禁地用寬大手掌按住我的肩頭。有幾次他還親自攥住我的手,教我寫行書。我真有些摸不透他的心……

當王璿把這些想法告訴她的一個同窗好友後,那個女友微笑著給她出了一個主意,幫她搞到一包春藥。

這天晚上,王璿拿著一瓶白蘭地酒和一碟炸雞腿走進白敬齋的臥室。

白敬齋見她進來,摘掉老花鏡,放下報紙。

“呦!又找我喝幾盅了!”

“今晚我要和你喝個高低!”王璿把酒瓶和炸雞腿放在桌上。

白敬齋笑道:“你可是我手下的敗將。”

王璿眉毛一揚,說:“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幾巡酒入腹,兩個人都是昏昏然。原來王璿在酒中放入春藥。

白敬齋隻覺得欲火中燒,有些不能自持。他見王璿在眼前晃悠,想抓住她。

王璿也是酒壯人膽,藥催春心,雙眼嬌媚地頻送秋波,渾身的毛孔仿佛都張開了,癢癢的,像無數小蟲子在爬。

白敬齋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笑道:“璿子,我的預測功能怎麼樣?”

王璿也站起來,打著晃兒說:“當然不錯,天怎麼這麼熱?熱得我的心髒都出汗了!”她脫掉外衣,露出小紅肚兜,肚兜上繡著一對鴛鴦。

白敬齋不禁心花怒放,說道:“璿子,我還有透視功能……”

王璿笑道:“你的功能多著呢!”

“璿子,你剛才說你的心髒出汗了,我看見了,一顆紅通通的心,正冒水滴呢!”

王璿轉了一個圈兒,“白先生,你好眼力……”

白敬齋呼地坐在床上,“我還看見你屁股上有顆痣,一顆紅痣。”

其實是白敬齋在浴室安裝了攝像頭,他已多次領略了王璿的胴體,這是特務最簡單使用的手段。

王璿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叫道:“白先生,你要是說對了,我叫你三聲爹,要是說錯了,你叫我三聲娘。”

白敬齋笑道:“好,一言為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驗身了。”

說完,白敬齋剝下王璿的藍布褲,又急不可耐的剝下他的粉紅色褲頭……

王璿的左臀下有一顆明顯的紅痣。

“你輸了……”白敬齋愉快地說。

王璿快活地趴到白敬齋的耳邊說:“我不叫你爹,我叫你夫君……”

1948年前在南京,當時白薇因為和龍飛的關係被白敬齋關了禁閉,她以絕食對抗。這一天,白敬齋正在臥室裏和一個歌妓調情,蔡若媚闖入白敬齋的臥室。她見白敬齋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赤身裸體敘話。那少女嬌豔粉嫩,媚態娛人,一頭瀑布般的秀發挽成簪,別著蝴蝶造型的發夾,狀若冰清玉潔。粉嘟嘟的兩片櫻桃小嘴,正貼住白敬齋寬大的胸膛,滿臉潮紅,做小鳥依人之狀。

少女一見蔡若媚滿臉凶相闖進來,一聲驚叫,滾下床來。

白敬齋不動聲色,喝道:“若媚,你要幹什麼?不在上海,跑到這裏幹什麼?”

蔡若媚恨恨地說:“你把我的女兒整得好苦!”

“你的女兒?我是在執行紀律,她身為梅花黨的上層要員,卻與共黨分子打得火熱,險些誤了我的軍機大事!這事還沒有傳到老頭子那裏去;要是傳到老頭子耳朵裏,你我的性命難保。老頭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翻臉不認人,以前戴季陶跟他是把兄弟,後來怎麼樣?李宗仁曾是老頭子的同僚,老頭子現在又令軍統暗殺他。老頭子準備三套方案,一是公館設伏,軍統已在他的住處設立了一個舊書攤。二是利用李宗仁外出的時機,讓殺手以車脅迫李宗仁的座車停下後,然後狙擊。三是利用李宗仁乘坐飛機的機會,製造空難。”

蔡若媚用槍指著萎縮在床上的那個少女問:

“她是誰?”

白敬齋瞟了一眼一絲不掛的少女,“是秦淮河上歌妓。”

蔡若媚一聽,鳳眼圓睜,“你連婊子也泡,也不覺得掉價!”

白敬齋一揮手,“你和璿子都不在嘛,解解悶而已。”

“砰砰……”槍響了,那個少女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白敬齋歎道:“若媚,你這是何必呢?你要不高興,讓她滾就是了。”

槍聲一響,幾個梅花黨成員持槍衝了進來。

白敬齋一看,急忙扯過被子捂住身體喝道:“把那個女人拉出去處理了。”

幾個人拖著那少女的屍體出去了。

蔡若媚說:“你把小薇放了,她已經人事不省了,這是你的親生女兒!”

白敬齋驚道:“什麼?人事不省了,我隻是氣頭上,給她點懲罰。快叫醫生!”

總管金老歪一直隱到門外,聽到白敬齋叫請醫生,溜了進來。

“老金,你去辦這事,請醫生,喂飯,快去,解禁吧。”

白敬齋朝蔡若媚笑道:“怎麼樣?大奶奶,這下滿意了吧?”

蔡若媚拋下卡賓槍,趁勢擁到床上,一把摟住白敬齋,咂巴幾下,叫道:“小薇可是咱們的金枝玉葉啊!”

白敬齋道:“打是愛,罵是疼,真金不怕火煉!幹咱們這行,不能有一絲閃失,否則,一棋下錯,滿盤皆輸!”

蔡若媚飛快褪個精光,像一尾鰻魚遊進白敬齋,擰著他的胖大耳朵說:“我是為你好,你剛才在那小騷貨狐狸麵前泄漏了老頭子的機密,我這是殺人滅口啊!”

實際上使白敬齋刻骨銘心的還是他的大老婆,白薔的生母夢韻,這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古典少女,罕見的才女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