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花女皇(3 / 3)

淩雨琦說:“美國中情局煞費苦心,卡斯特羅福大命大造化大,想當年他7支步槍鬧革命,奪去了政權,成為美國大門口豎起的一塊硬骨頭。我記得當時我們遊行的口號是:要古巴,不要美國佬!”

肖克說:“當時我也在遊行隊伍裏,我記得古巴的甘蔗特別甜。”

淩雨琦說:“當時我也喜歡啃古巴的甘蔗,老讓爸爸買,爸爸說糖吃多了不好,於是我就站在賣甘蔗的攤販前不走。爸爸的警衛員看不過去了,就給我買了一節。”

肖克晚上回到家時已經是八點多了,忽然局裏有電話,稱遂安伯胡同發生了一件命案,讓他趕快去。

肖克和公安人員來到現場,這是一個單元樓2樓,死者是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他趴在客廳的餐桌上一動不動,頭部遭到重擊,商戶敞開著,死者住的房屋是一室一廳。

鄰居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女人,叫霞飛,剛從北京醫學畢業,正在協和醫院上班。她生得俏麗,膚如白玉,一雙大眼睛楚楚生憐。死者遇難,是她最先發現報警。

霞飛對肖克說:“我剛才想到他家裏查電表,因為這月是我負責收各家的電費,敲了半天門,沒人開門。我以為他不在家,可是一想不對,我們這個樓隔音很差,我明明聽到他的屋裏有動靜。於是從鎖孔往裏看,隻見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忽然房裏一片漆黑,一定是凶手關燈逃跑了!”

肖克見客廳裏有一個吊燈,他伸手摸了摸燈泡,發覺燈泡冰涼,又摸了摸燈傘,燈傘也是冰涼。

肖克問霞飛:“你從鎖孔窺看時,客廳的燈真的是亮的嗎?”

霞飛回答:“是。”

肖克說:“不,你說謊,其實凶手就是你。”

霞飛臉色陡變,說:“凶手怎麼是我呢?你們公安可要辦案公正啊。”

肖克說:“你說剛才從鎖孔裏往裏看,燈亮著,一會兒燈又被關了。可是剛才我摸了燈泡,燈泡冰涼,又摸了燈傘,燈傘也是冰涼,這說明你說的是謊話,你為什麼說謊呢?”

肖克令公安人員搜查了霞飛居住的房間,這是與死者相鄰的兩室一廳的房間。

肖克問霞飛:“你屋裏還有誰在這裏居住?”

霞飛有些慌張,說:“就我一個人在這裏住呀。”

肖克走進衛生間,衛生間內有一個浴缸,肖克仔細查看,發現了幾根長長的細發,於是小心翼翼地拾起這些細發,交給公安人員保存,說:“回去化驗。”

霞飛大眼睛眨眨說:“有時我男朋友來。”

“你男朋友在哪裏工作?”

霞飛不高興地說:“這時我的個人隱私,我還用告訴你們嗎?”

肖克走進臥室,看到有一個雙人床,床上的枕間也發現一些毛發,他拾起來也交給隨行的公安人員。

客廳內有一個長沙發和兩個單人沙發,肖克在大衣櫃內發現了3床被子。

肖克問霞飛:“你怎麼預備這麼多被子?”

霞飛冷笑道:“這個你們也要管嗎?我冷,身子薄,多買了幾床被子。”

肖克把被子攤開,伸手一摸,發現溫溫的,用鼻子湊近聞了聞,有女人的胭脂味和體香。

肖克又問霞飛:“你這屋裏到底住著幾個人?”

霞飛說:“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我一個人住,我的男朋友偶爾來,他在這裏過不過夜,我還要告訴你們嗎?”

肖克在另一間小屋的抽屜櫃裏發現了幾雙舊的女人拖鞋,他交給公安人員拿回去化驗。

霞飛叫道:“這時我平時穿的拖鞋,你們拿這個幹什麼?”

“我們例行檢查。”

霞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懷疑到我的頭上?我是無辜的,我要是凶手就不會主動報案的!”

肖克注意到霞飛不時摸摸屁股,於是說:“你站起來。”

“我為什麼要站起來?”

“你站起來!”

肖克又一次說。

霞飛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肖克拿起沙發的坐墊,下麵有一柄沾著血跡的鐵榔頭。

這柄鐵榔頭正是重擊死者的凶器。

霞飛腿一軟,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經審訊,霞飛交代了事情的進過。

霞飛的母親霞姑是軍統武漢站站長徐飛之女,徐飛與黃飛虎是當年的特務接線人,抗戰初期徐飛被日本憲兵隊殺害,霞姑躲避到親戚家。抗戰勝利後,軍統設法找到了她,把她發展成軍統特工。霞姑與一個商人結婚,生下霞飛,解放前夕,那個商人撇下她們母女倆,逃到南美洲做珠寶生意去了。霞姑設法潛伏下來,她帶著孩子在武漢生活,當了一個中學語文老師。霞飛長大以後考入北京醫學院,畢業後分配到協和醫院當大夫。在霞飛上大學時,霞姑把她發展成梅花黨黨員,霞飛加入梅花黨與霞姑平時對她灌輸的反動教育分不開。霞飛畢業後,霞姑為她在北京西總布胡同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實際上作為梅花黨的一個據點。十幾天前,霞姑介紹白蕾和芳梅娟到霞飛處棲身,白蕾和芳梅娟住在臥房,霞飛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霞飛的鄰居,那個小夥子是單身,在文化館工作。他見霞飛生得俊美,一直追求她,可是霞飛對他沒有感覺。屢遭拒絕的他仍不甘心,陷入單相思的痛苦之中。他欲火焚燒,有時夜不能寐,於是沿著窗沿,爬到霞飛家的陽台上,偷窺霞飛。無意之中,他又發現了白蕾和芳梅娟,白蕾典雅嬌美,芳梅娟楚楚動人,再加上霞飛莊重醇厚,他覺得與這3個佳人為鄰,真是一大喜事。有時還能窺到他們的隱私;於是小夥子飄飄然,更是如醉如癡,可是使他不解的是,為什麼那個美婦人有時偏偏要扮裝成老婦人顫顫巍巍出門,她的臉上要戴上一層麵皮,小夥子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心花怒放。今晚正當他躲在陽台上,從窗簾的縫隙中偷窺那個婦人戴麵皮時,陽台的門猛的被推開,他隻覺得頭上挨了重重一擊,失去了知覺……

公安部化驗結果表明,鐵榔頭的血跡與死者的血跡吻合,指紋與霞飛對不上,凶手是那個化妝成老婦人的年輕女人。

浴室裏和床上采集的體毛,包括頭發和陰毛,均是霞飛等3個女人身上的。五屜櫃裏的拖鞋上分別有另外兩個女人的足痕。

肖克向霞飛詢問還有沒有其他特務活動,霞飛供認隻有此次,死者是被白蕾所殺,然後是白蕾和她把死者搬回他的房間客廳的桌前。以後白蕾和芳梅娟迅疾離開霞飛住處,不知逃往何處。

肖克依照霞飛提供的霞姑在武漢的住址,通知武漢警方,立即逮捕霞姑。

武漢警方很快反饋信息:霞姑失蹤,不知身在何處。

龍飛召集肖克,淩雨琦、朱江開會,研究了目前發生的一係列案件,分析到五一期間梅花黨內兩大派係白係和黃係分為兩條線進行破壞活動,黃係稻春阿菊很可能掌握了細菌武器,在全國的一些大城市作為重點破壞目標。白係白蕾也會在一些大城市引發事端,她們選擇的目標很可能是北京,因為北京是首都,如果發生事端,會在全世界引起震動。能製造重大影響。芳梅娟屬於白係,會和白蕾有所作為。霞飛和她的母親霞姑也可能屬於白係,霞飛在押霞姑在逃,那麼為什麼霞姑消息那麼靈通呢?是誰向她透露了霞飛被捕的信息?是白蕾和芳梅娟?還是我們內部有潛伏特務?或者是霞姑有某種預感,事先作了周密的安排?

這些都是一個謎。

另外,梅花黨內的白係和黃係都在爭奪梅花圖。

稻春阿菊掌握了白薇的人皮,可是她沒有掌握破譯人皮的藥水,於是她劫持了龍曉菲,試圖索取藥水。

白蕾一夥掌握了藥水,可是沒有白薇的人皮,她們千方百計在尋找白薇的人皮。

為了尋找新的線索,龍飛決定派淩雨琦去武漢,仔細搜查霞姑的住處,以圖發現新的破案線索。

淩雨琦已經是第三次到武漢了。

她在上小學五年級時,爸爸帶著她到武漢,武漢軍區司令員接待了他們,那是她正度暑假,在明月當空的夏夜,他們漫步在武昌橋頭,俯觀波光粼粼奔流不息的長江,仰觀高攀於蛇山之巔的黃鶴樓,在江風和江水的交響樂中,聆聽時斷時續飄揚著的笛聲,爸爸吟誦著“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的詩句。

他們一行信步登上黃鶴樓,此樓已有1700多年的曆史,建於公元223年,起初是用於戰爭的瞭望台,以後隨著曆史的變遷,成為與嶽陽樓、膝王閣並稱的江南三大名樓之一,過往於此的官宦商貿,文人騷客無不係舟上岸,登樓遠眺。淩雨琦看到那煙波浩渺的大江上,白霧蒙蒙,江帆星火,對岸山巒猶如蟄伏的大龜,正探頭吸納江中之水,江邊的洲頭樹木茂盛,芳草萋萋。爸爸說,唐代詩人崔顥留下千古名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據說李白遊曆到此,登臨黃鶴樓,看到大江東去,浪淘沙盡,水天一色,驚濤拍岸,正欲啟程,見到崔顥的詩句,不禁連聲稱絕,遂拂袖而去。

此次武漢之行,給淩雨琦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二次去武漢市在兩年前,當時武漢正在鬧“綠色屍體”案件,她和龍飛、肖克、路明等南下破案。

這一天夜裏,武漢駐軍某部戰士小李正在武漢長江大橋上站崗,忽見有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喘籲籲而來。

小李問:“你們上哪裏去?”

那男人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老婆要生了,我送她到橋那邊的醫院去,解放軍同誌,我實在背不動了,您學學雷鋒吧,幫我背背,換一換我。”

小李見狀,連忙接過那大肚子女人,背在後麵,朝橋東走去,男人跟在後麵。

小李感到這個女人好沉,她仿佛已疼得人事不省,於是問道:“你老婆快到日子了吧?”

無人回答。

小李回頭一看,那男人已不知去向。

小李覺得奇怪,連忙發下那女人,他揭開女人臉上的麵巾,隻見她滿臉綠色,雙目圓睜,小李摸她口鼻,氣息全無。

小李又摘下她的手套,雙手也是綠的。他聽到女人身上傳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揭開女屍的衣服,哪裏是懷的胎兒,肚子也是空的,放滿了炸藥。

敵特要炸大橋!他猛然醒悟,連忙抱起這綠色的屍體,縱身一躍,跳進波濤翻滾的長江。

江水弄濕了導火線,炸藥沒有爆炸。小李仗著水性遊到了岸上。

敵特滿以為他們炸橋的陰謀會實現,女屍會與橋同歸於盡,沒有想到被小李識破。女屍的照片現在正擺在武漢市公安局局長的辦公桌上。

“把女屍體的照片趕快複製,要求各派出所迅速查明死者的身份和姓名。”市公安局長對公安人員下達了命令。

一天後,女屍的身份查清了,她叫黃彩雲,是楚劇劇團的一個演員,幾天前因失誤中毒身亡,中毒後渾身呈綠色。

肖克來到黃彩雲的家裏探視,黃彩雲住在一個獨門小院裏,有三間房子,她的丈夫是省財政廳的幹部。因犯經濟罪,正在服刑,他們沒有孩子。

肖克仔細地查看了房間,發現在廚房裏有一盤沒有吃完的天門清燉甲魚。

天門清燉甲魚是湖北名菜,在藥理上有溫補的功效,在曆史上就被人珍視。有人認為《楚辭:招魂》中提到的腸鱉就是清燉甲魚;漢魏時期的魏國名菜寒鱉,也是從清燉甲魚衍生出來的。

肖克把這盤甲魚裝進一個塑料袋裏拿回去檢查,經過化驗,魚內有一種有毒的鴉片,黃彩雲一定是吃了甲魚中毒後死的。肖克把甲魚喂一條狗,那條狗吃後立刻死了,全身呈綠色。

肖克又來到黃彩雲家附近的菜市場,問售貨員近日可曾出售天門甲魚,售貨員都說近來就沒有進這種貨。

肖克又問黃彩雲家附近的住戶,問他們近日可否見到有人叫賣這種甲魚,有的人講,一個星期前有個魚販子在這裏叫賣甲魚,有人欲買甲魚,都因價錢沒有談好掃興而歸。

肖克想:那個魚販子就是毒死黃彩雲的敵特,也是解放軍戰士小李在大橋上遇到的那個男人。他一定是摸清了黃彩雲的家庭背景,敵意賣給黃彩雲甲魚,毒死黃彩雲後又設法弄到她的屍體,安裝了炸藥,借故送孕婦企圖騙過守衛武漢長江大橋的警衛戰士,結果被小李識破。

企圖炸毀武漢長江大橋很可能是梅花組織展開攻勢的一個內容,敵人陰謀未逞,一定還會采取新的行動,一定要保衛武漢長江大橋。

公安局通知大橋駐軍百倍提高警惕。

這一天晚上,由東麵駛來一輛軍用卡車,卡車在武漢長江大橋中間停下。值勤戰士小王上前詢問。卡車司機是個軍人,他跳下車來,笑著說:“可能是機器出了故障。”

司機爬到卡車底下半天出來。“修好了。”他用油汙的手在車身上抹了抹。

司機轉進駕駛室,卡車還是開不動,司機又跳了下來,又轉到卡車底下。

一忽兒,司機轉出來,又走入駕駛室。卡車仍然開不走。

“沒辦法,我去打個電話。”司機攤開雙手朝橋頭的電話亭走去。

小王掀開車廂的油布,隻見是一堆堆麻袋,麻袋裏裝著土豆。小王爬上去,又往下摸,麻袋裏仿佛裝的不是土豆了,他打開麻袋一瞧,原來是炸藥。

小王急忙朝橋頭招手,埋伏在那裏的兩名解放軍戰士連忙將司機抓住。

小王在駕駛室內發現了定是炸彈,表針“滴滴答答”地走著。

小王迅速拆除了爆炸裝置。

在武漢市公安局,司機交代了全部問題。

司機叫梁寶,是梅花黨組織在大陸的潛伏人員,他於1960年由表兄金熾介紹參加梅花組織,由於國家處於困難時期,梁寶的表兄金熾是桂林市的導遊,來武漢出差時發展梁寶參加梅花組織。梁寶與金熾一直是單線聯係,一個月前,金熾從桂林來到武漢,交給梁寶1萬元人民幣作為經費,指令他炸毀武漢長江大橋,炸橋如若成功,便帶他出國,並再給3萬元人民幣酬金。

梁寶接受任務後,冥思苦想,他跑到天門縣一個施工隊偷走了炸藥,又盜竊了一輛軍用卡車。他看到天門甲魚,便想出在甲魚內放毒毒死婦女,在其肚中放炸藥炸橋的計謀。他看到黃彩雲孤身一人,覺得是合適人選,於是裝扮成魚販子,廉價將甲魚賣給黃彩雲,使黃彩雲中毒身亡,又感到殯儀場偷走黃彩雲的屍首,在黃彩雲腹中裝設烈性炸藥,偽裝送孕婦到醫院,妄圖騙過守橋衛兵。陰謀未得逞後,嚇得梁寶一夜未睡好覺。在利欲驅使下,他又想出用卡車裝炸藥的辦法,沒想此次又被識破。

以後,淩雨琦在龍飛的領導下,配合武漢市公安局粉碎了特特企圖炸毀武漢長江大橋的陰謀。

一想到二下武漢,淩雨琦就湧起許多傷感,那些破案的日子裏,她與路明並肩作戰,還鬧了一些矛盾和誤會,路明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動,她的眼睛模糊了,淚水湧了出來。

下午,淩雨琦帶著介紹信來到了武漢市公安局。武漢市公安局非常重視,局長及下屬單位的有關同誌熱情接待了她,向她介紹了具體情況。霞姑一直與她的女兒霞飛生活,霞飛的父親一無所知,霞飛是個私生女,生於1944年。霞姑在中學當語文老師,講課嚴謹,待人溫和,從不與人鬧糾紛,平時深居簡出,不善交往,對女兒要求嚴格,幾乎年年被評為學校優秀教師。她多次誠懇要求加入中國共產黨,隻因她的女兒來曆不明,有的黨員反應她生活作風不嚴肅,私生女兒,因此她的入黨問題一直擱淺。

市公安局決定派偵察科副科長風笛協助她作調查,晚上安排她住進公安局招待所,並讓風笛代表局裏請她吃飯。

風笛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同誌,今年24歲,她生得像電影明星夏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流盼,她身材勻稱,曲線優美,體態豐腴。淩雨琦和她一見如故,一見麵就喜歡上她了。

淩雨琦著急調查,提出立即去漢陽龜山西側、月湖之畔的霞姑家探查,風笛說吃過晚飯再去不遲。

風笛駕駛一輛吉普車,帶著淩雨琦來到武昌大中華酒樓。

淩雨琦見酒樓非常豪華,責備風笛招待太奢侈,風笛笑著說:“北京的女神探來了,也應該奢侈一點,這裏是品嚐武昌魚最好的館子。”

淩雨琦也不好推辭,於是隨她走入大中華酒樓。

她們揀了窗前一個座位坐下來。

“武漢好熱。”淩雨琦對風笛說。

“是啊,武漢有小火爐之稱,把我的折扇給你。”風笛嫣然一笑,從腰包裏摸出一柄折扇,遞給她。

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折扇上畫著一個仕女醉臥在牡丹花叢。

服務員端上武昌魚,淩雨琦見清蒸的武昌魚形體側扁,頭小背隆。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魚肉細嫩,脂肪豐富,湯鮮汁濃。

風笛招呼道:“快吃吧,你可能餓壞了。”

服務員又說:米飯和另外兩種菜肴。

風笛說:“元朝詩人馬祖常有詩說,南遊莫忘武昌魚!武昌魚原產於鄂州樊口,樊口古稱武昌,所以樊口鯿魚又稱武昌魚。北宋文學家蘇東坡曾和王安石一起飲酒品詩,王安石讓蘇東坡買一條武昌魚以助酒興。蘇東坡到魚攤買了一條。魚蒸好後,王安石用筷子夾出一根魚刺,扔進一缽清水之中,隻見水咕噥一聲冒出了3個油花,王安石叫道:‘這是真的武昌魚!’”

淩雨琦說:“王荊公也能鑒別武昌魚。”

風笛說:“相似的魚也不少,一般隻能跟冒一個油花,武昌魚油脂豐富,所以是3個油花。”

淩雨琦吃得津津有味。

風笛說:“你們領導龍飛是我崇拜已久的人物,可惜至今我也沒有見過他,據說他很有人格魅力。”

“當然,他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怎麼號稱中共第一神探呢!”

“聽說他長得也挺帥。”

“帥呆了,男人很少有像他這麼漂亮的。他是神槍手,智勇雙全,又寫一手好文章,好書法,還能吟詩作畫。”

風笛聽得入迷,忙問:“他老婆南雲是不是也挺優秀?”

“當然嘍,郎才女貌嘛,嫂子不僅秀氣賢惠,還會炒一手好菜。”

“我真羨慕死了,南雲是全國公安戰線的英模。能夠跟龍飛,南雲在一起工作該多幸福啊!”

淩雨琦低聲所:“龍首長也知道關心人,特別是我們女同誌。他心可細啦,連我們女同誌什麼時候來例假,他都能知道八九不離十,每到這時候,他都不安排我們跑外勤。”

“那做什麼?”

“在辦公室裏工作唄。”

“他可真好,我要是在她身邊工作就好了。”

風笛沉浸在一種幸福的憧憬之中。

風笛又問:“我聽說他曾經二闖台灣島,到國民黨反動巢穴去偵察,真了不起!”

淩雨琦說:“他單槍匹馬,渾身是膽。”

“我聽說台灣非常險惡,中共地下黨破壞嚴重。”

“是啊,抗戰勝利後,中央派台灣籍幹部蔡考乾去台灣,擔任台灣地下黨書記。他在1946年7月進入台灣,正式成立了省工作委員會。這個蔡考乾曾經是蘇區時代的中央執行委員,參加過二萬五千裏長征,曾是中華蘇維埃政府內政部長,後任八路軍敵工部長。可是他在1950年1月29日被捕後,很快叛變投敵,並在中央日報上公開發表聲明反共,他說:‘我要向台灣同胞,尤其是向尚未自首的中共黨員們說明,中國共產黨是一個祖織嚴密的集團。一直使用嚴格的紀律,我在中共黨內25年期間,也不知受了多少壓迫和欺淩,但是,我是沒有任何辦法反抗的。’蔡孝乾還像敵人提供了一個400多名中共台灣地下黨黨員的名單,其中有時任台灣國防部次長的吳石中將和她的單線聯絡人朱楓,吳石等4人被蔣介石處決。吳石的被害是中共台灣地下黨的重大損失,他的代號是‘密使一號’。1949年11月27日,中共華東局派朱楓去台灣,作為他的單線聯係人,吳石向她提供了《台灣戰區戰略防禦圖》、《海防線陣地兵力火器配備圖》、台灣海峽海流資料、台灣島各個戰略登陸點地理資料、海軍基地艦隊部署、空軍基地機群種類、飛機架數、《關於大陸失陷後組織全國性遊擊武器的應變計劃》等重要情報,這些情報迅速通過朱楓轉給大陸,有幾份情報呈送給毛主席,毛主席聽說情報來源後,當即囑咐有關人員:‘一定要給他們記上一功喲!’還揮毫寫下一首五言詩:驚濤拍孤島,碧波映天曉,虎穴藏忠魂,曙光迎來早。朱楓在台灣期間,6次與吳石秘密會晤,身份暴露後,吳石昌險為她簽發一張特別通行證,乘機飛往舟山,以後在舟山被國民黨軍警逮捕。1950年6月10日,吳石、朱楓等4人被押至台北馬場町刑場,吳石臨終前寫下‘憑將一鞠丹心在,泉下差堪對我翁’的詩句。吳石犧牲後,草草埋在台北近郊六張犁公墓一個僻靜的角落。自此,台灣中共地下黨力量大衰。龍飛二去台灣,除了有特殊使命之外,也有恢複與壯大台灣地下黨的使命,因為他和台灣地下黨的一些後繼負責人共過事。”

風笛喝了一勺清湯,問淩雨琦:“還有一件事不明白,1959年龍飛和你們護送原子彈專家小組從北京乘火車去西北,後來粉碎了梅花黨的刺殺陰謀,把4位專家安全送到目的地,以後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當然,這其實也有你們的功勞。蔣介石在撤到台灣前從大陸帶走那麼多黃金、國寶,他們又有美國人支持,蔣介石手中也有不少科學家,他為什麼不研製原子彈呢?”

淩雨琦說:“蔣介石何嚐不想研製原子彈,早在四十年代就想製造原子彈,抗戰勝利以後,美國曾向軍政部次長俞大維表示,美國可以接受中國人學習製造原子彈。蔣介石立即撥款10億法幣,由當時的軍政部長陳誠和俞大維主持,進行研究。陳誠請來華羅庚、曾少倫等3位專家,讓他們各帶兩名助手,到美國考察學習。1946年,美國在比基尼島進行原子彈試驗,蔣介石特派中央大學物理學教授趙忠饒前去參觀學習。實際美國人想壟斷這項技術,連英國人都保密,何況蔣介石了。我們的原子彈試驗成功後,蔣介石在1965年7月下令撥專款1.4億美元,擬定一個新行計劃,以12年時間建設一座重水反應爐,一家重水生產廠,一家重水分離廠,由西德西門子公司設計建選。今年2月,台灣核能研究所所長鄭振華前往以色列,參觀核設施。台灣研製原子彈主要麵臨兩大難題,一個是缺乏技術設備,另一個是缺乏核原料。”

兩個人吃過飯後,風笛帶著淩雨琦驅車來到漢陽龜山西側的霞姑住宅。這是一個獨門獨院,院門已貼封條,風笛掏出鑰匙開了院門,北房3間,院門載著鳳尾竹等,南麵有個小廚房,對麵有個茅廁。

風笛走上台階,借著月光一瞧,大驚失色,叫道:“壞了!”

淩雨琦急問何故。

風笛說:“這個房門封了市公安局的封條,如今怎麼開了?有人來過!”

淩雨琦凝視一瞧,封條果然撕開,門鎖也被人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