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計征東南 完成統一(1 / 3)

管家看著家將們一鐵鍬一鐵鍬地向坑中攘土,心中十分感慨,想象著死亡的到來。他實在不願意繼續想下去,便閉上了雙眼,等待死去的那一刻。知道黃土埋到胸口,管家感到極度缺氧,大口地喘著氣。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怎麼樣,這滋味如何?”

管家睜開眼睛,說話的人正是胡能,管家無力地點點頭。胡能繼續引誘管家的求生欲望,管家聽到這句話,本已求死的心立刻有了渴求,他斷斷續續地說:“隻要二將軍今天能放過我,我定當一死相報,以後即便是闖龍潭虎穴也心甘情願。”

胡能吩咐家將:“拖他上來。”

家丁迅即將土挖開,把管家拖上來。管家換了衣服稍事盥洗,來到密室去見胡能。

“你看。”胡能手指身旁的八仙桌。

管家已經見到,桌上的十錠黃金光芒奪目,他不知胡能用意:“將軍,情願獻出為您所用。”

“不,我已決定完璧歸趙。”

“送還王爺千歲?”

“錯了,是還給你。”

“還給我?”管家有些難以置信,“將軍,小人一時糊塗才收下這不義之財,怎敢再據為已有?”

“你再向這裏看。”桌上還有一漆盤,上麵罩苫著紅綢,胡能隨手扯下,又現出十錠黃金。

管家一時間怔怔地看著。

“這是本將軍送與你的。”

管家真是給鬧懵了:“將軍,小人不敢。”

“給你就收下,怎麼還想回到那個土坑裏嗎?”

“小人遵命。”管家明白,這二百兩黃金不是那麼好拿的,“不知二將軍要小人做甚?”

“事並不多,隻有眼前和長遠兩件。”胡能頓了一下,“長遠嘛就是,你繼續保持和王爺的關係,按期向他提供有關我的情況,當然是經我允許的情況。為的是將他的動向及時報告給我。”

管家明白了,這是要他做雙重內奸,事已至此,也隻能同意:“小人願為將軍效勞。”

“好,你若辦得漂亮,本將軍是不會虧待你的。”胡能又說,“至於眼前,要你今日過河報信與張成,給他透個信兒,明日我軍將向漢境發動大規模進攻,要他不要螳臂擋車。”

“小人遵命。”管家明白,不照辦隻有死路一條。“好了,帶上黃金,準備渡河去吧。”

管家收起黃金,躬身退出。

夜色如磐,漢軍營地出奇地寧靜。統帥張成在營帳中往來踱步,他倒背雙手緊鎖眉頭,梆鑼聲一陣陣敲得他心神不寧。已是四更時分,五鼓天明,敵軍就將大舉來攻。自己這一萬人馬,怎敵東越十萬大軍,明擺著是危如壘卵。胡能管家的忠告還響在耳邊,這尊金佛總算沒有白送,總算事先獲得了敵軍動向。怎麼辦?退避三舍吧,那自己將背上臨陣脫逃的罪名,也就有了殺身之禍。等著讓敵人一網打盡嗎?不,不能,這樣損失的是上萬名手足弟兄。思前想後,他最終打定主意,傳令全軍即刻拔營後撤。

紅日一躍騰上東山,河水泛起金黃的波鱗。東越王餘善第一次在黃羅傘下檢閱自己的部隊,他威嚴地宣布:“朕賜封胡能為吞漢將軍,統率我東越十萬兒郎,一舉吞滅漢邦。”

部眾在胡能帶領下,一起振臂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聲音,猶如滾滾雷霆,響徹萬裏碧空。

餘善感受到最大的滿足,為人誰不想君臨天下,他頻頻向部眾揮手致意,儼然是大中華的帝王。

胡能步步登上高台,向餘善奉上新刻的玉璽:“願吾皇一統華夷,千秋在位,萬代永傳。”

餘善鄭重地接過玉璽,高舉過頂,以示國人,之後,發布聖旨:“朕命十萬大軍,即刻進發,分三路奪取梅嶺、白沙、武林三鎮,破城之後論功行賞,落後不前者,一律問罪。”

東越人馬呐喊著衝過界河,由於張成已率軍退走,東越軍如入無人之境,兵不血刃占據了邊疆三大重鎮。餘善派快馬報信與餘良,要他火速並吞南越,以便調集南越之兵合力攻漢。

餘良收到王兄的快函,已是到達番禺城下,送走信使,夜已定更。他原打算次日攻城,見信後覺得事不宜遲,便連夜去拜訪呂嘉。

餘良被阻攔在轅門之外,他氣呼呼地大聲叫嚷:“速去通報呂相,我有重大軍情要和他見麵。”

衛將不肯通融:“我家相爺一路鞍馬勞頓,已然上床休息,相爺已傳下話來,任何人也不得打擾。”

“別人不可,我,”餘良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餘大將軍!”

“對不起,誰都一樣。”衛將不肯讓步。

“好,我不見他了,如果誤了大事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餘良以退為進,掉轉身就走。

“大將軍留步。”是呂嘉從大帳中追出來,“何必如此性急呢?”

餘良回身止步:“怎麼,呂相要給我吃閉門羹?”

“下人不懂事,大將軍不要見怪。”呂嘉嘿嘿一笑,“有道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嘛!”

二人人帳落座,呂嘉問道:“敢問有何緊急軍情?”

“呂相,漢國大將韓說率五萬大軍已入南越國境,距我們不過一天路程,為防內外夾擊,我們當連夜攻城。”

其實,呂嘉也有此意,二人可說是不謀而合。但他並不立時答應:“南越人以逸待勞,我們經過一整天的行軍,將士俱已疲憊,未及恢複,此時攻打,怕是事倍功半哪。”

“話雖如此,總比明日漢國援軍到達,我們腹背受敵要強得多。”

“大將軍久經戰陣,呂某就聽您的。”

“好,你我分頭準備,二更天準時進攻。”餘良起身後再講,“我負責攻占東門,西、南、北三麵就交給呂相了。”

“我們城中見。”

二更鼓響的同時,連珠的號炮衝天而起。呂嘉和餘良親自督戰,從四麵向番禺城發起了猛攻。

趙興在王宮中坐立不安,他不住地自言自語:“這該如何是好,敵人大兵壓境,漢國援軍又遲遲不到。”

德妃關切地扶趙興坐下:“千歲休要驚慌,京城牆高池深,固守待援想來是不成問題的。”

黃門侍郎鄭進匆匆來到:“千歲,小人從城頭返回。”

趙興是讓鄭進打探消息的:“快說,戰況如何?”

“千歲,恕小人直言,敵寇攻城甚急,我方兵微將寡,已是死傷過半,怕是守不到天明了。”

“啊?”趙興還是那句話,“這該如何是好?”

趙太後剛好到達,她頗為不悅地接過話來:“男子漢當頂天立地,何況你身為國王,怎能如此無有主見。”

“母後,兒臣屬實無有主張了。”

“無妨。”趙太後眼睛盯在德妃身上,“不需漢軍,隻德妃一人即可退百萬雄兵。”

“她?”趙興真的糊塗了。

“我?”德妃也感到莫名其妙,“妾妃若能退兵,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

“好吧,隨我登城。”趙太後頭前就走。

趙興和德妃跟隨在後,來到南城門上,但見聶一和趙日都在這裏,正與呂嘉激戰。敵軍攻勢甚急,聶一已是全身濺滿鮮血。他看見趙太後,沒好氣地說:“快些退下去,這裏危險。”

“聶將軍莫怪,我給你帶來了援軍。”

“援軍?”聶一四外看看,“在哪裏?”

“這就是雄兵十萬。”趙太後將德妃推到麵前。

“她?”聶一似乎明白了什麼。

趙日已經解讀了趙太後的用意:“你要用她退兵,隻怕呂嘉那廝不會認可。”“她是王爺千歲的愛妃,萬一有個閃失,那還了得。”聶一覺得不宜這樣做。“哼!”趙太後恨從心頭起,“要不是她通風報信,呂嘉如何能逃走,何至於有今日這個危機。”

趙興還是不忍心:“母後,德妃她縱然有過,還念她平素為人賢惠,饒過她這一遭吧。”

“王爺,您不要求情了,我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願聽太後發落。”德妃倒是心態平靜。

“將她推上城頭。”趙太後吩咐。

正是攻防雙方戰鬥的間隙,德妃站到了女牆的垛日上。趙日命兵士舉起兩盞燈籠照清德妃的麵孔,對下麵高聲喊道:“呂嘉賊子,你睜大狗眼看看,是誰站在城頭。”

呂嘉舉目仰望,他看見了德妃:“妹妹,是你?”

“兄長,你逃得性命也就算了,不該發兵來打京城。”

“妹妹,為兄不能隱藏起來苟延殘喘,那樣生不如死。我要報仇雪恨,我要登上王位呀。”

“兄長,你隻想自己,你想過妹妹我嗎?”德妃有些泣不成聲,“我與王爺恩愛情深,而你陷我於不義之地,也令王爺難堪。聽我的良言相勸,快些撤兵吧。”

“妹妹,事已至此,城破隻在旦夕之間,我不會功敗垂成。”呂嘉之意已決,“開弓沒有回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