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北冥煌如今已經是才震九州的青竹公子,每一個女子見了都忍不住要小鹿亂撞。
隻是……慕容琉璃看似因害羞而垂下了眼簾,然而眼底卻是一片冷蔑的神色。
說到底不過是個庶出的兒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尊貴的三殿下相比。
想到這裏,慕容琉璃眼底出現了一絲譏誚之意,抬起頭來的時候卻仍舊笑得明豔動人:“不知道北冥公子近來可有麼有我大姐的消息?”
慕容情冷哼了一聲,諷刺的看著北冥煌:“妹妹真糊塗,北冥公子雖然和大姐有過婚約,但是大姐那樣不守婦道讓北冥公子蒙羞,他們怎麼會再有牽連?”
慕容琉璃貌似安撫的拍了拍姐姐的手,轉頭仍舊笑得一臉柔和:“最近大姐惹惱了家父,被趕出了門。我一個女子,不方便出門尋她……若是哪日公子見到了大姐和炎兒,還麻煩公子不計前嫌多多照拂。”
這樣的話說出來,估計任誰聽來都會稱讚她是麵善心慈的菩薩心腸。
隻有慕容琉璃自己知道,她那個大姐根本就是北冥煌的恥辱,否則他也不會費盡心思退了和她的婚約。
若是要北冥煌真的知道她的下落……說不定真的會好好“照顧照顧”她……
慕容墨雪,別以為離開京城我就拿你沒辦法,不用我親自動手,自然會有人幫我收拾你。
慕容琉璃說完要說的話,便告辭和慕容情坐上軟轎離開了。
隻有北冥煌仍舊站在原地,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
然而一雙墨色的瞳孔卻幽幽暗暗,藏在寬大衣袖裏的雙手攥成了一團。
從小慕容家那個癡癡傻傻的傻丫頭慕容墨雪就是四大家族的笑柄,但是他作為一個沒有地位的庶子隻能硬生生的接受這件屈辱的婚事……
她代表了之前所有屈辱的歲月和……
等等,慕容墨雪……慕容墨?!
北冥煌腦海中陡然浮現出那張清冷俏麗的臉,那樣的身形比之男子,確實太過單薄了。
北冥煌冷冷的挑起了眉,失去了笑容的一張臉頓時變得尤其冷傲邪魅。
難怪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隻是她怎麼會突然變得聰明起來,而且驗屍斷案的手法還那麼專業利落?
難道這隻是一個巧合?
北冥煌頓了片刻,之後嘴邊重新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陽光下一顆淚痣一閃一閃,朱紅的色澤看起來像是欲滴的鮮血……
此時慕容墨雪正在牢獄裏,見幾個獄卒湊在一起,吆五喝六的正在賭錢。
粗獷的獄卒顯然是賭輸了錢,滿臉的不高興,看到站在門邊的慕容墨雪後不耐煩的豎起了眉毛大吼:“你又是哪裏來的!難道不長眼睛麼?這裏是死牢!你以為是你家廚房啊隨隨便便就可以進來!”
慕容墨雪嘴唇一勾,笑得十分帥氣:“幾位大哥深夜值班一定很辛苦,這些銀子是小弟送給各位大哥買酒喝的。”
說完走到門邊伸出手,亮了一下袋子中白花花的銀子。
獄卒看到後貪婪的吞了吞口水,慢慢的走到門邊,伸手接過銀兩。原本猙獰的臉瞬間笑得十分諂媚:“公子想要找誰盡管說,還客氣什麼!我們這一班兄弟喝了酒之後就是瞎子和聾子,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的!”
慕容墨雪嘴邊的笑容加深,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眸底仍是一片凜冽寒冷:“如此就麻煩各位大哥了,我想去探探剛被捕的那個死囚:夏明軒!”
獄卒們聞言原本熱烈的氣氛瞬間有些僵化,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素服打扮的老者看了一眼慕容墨雪,甚至搖頭歎了口氣。
慕容墨雪見狀褶了褶眉,之後才向大牢最深處走去。
死牢比普通的牢房來的更加陰暗,完全沒有光亮,隻能靠幾處火把照明。
蟑螂和老鼠隨處溜達,就好像比起那些將死的囚犯它們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夏明軒穿著肮髒單薄的囚服蹲在牆角,原本溫潤如玉的麵孔比平時更加的蒼白。
聽到慕容墨雪的腳步聲忽然驚慌的抬起了頭,起身向牢門撲過來,大聲嚷叫:“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然而當他看清慕容墨雪的麵容之後,原本驚慌的臉色卻又鎮定下來:“是你……”
慕容墨雪挑眉看他:“不然呢?”
夏明軒瞥了慕容墨雪一眼,冷哼一聲:“我馬上就要被處死了,你滿意了?”說完憤憤的背過身去,幹脆不去看她。
慕容墨雪打量了看起來已經頹廢的男子一眼,唇邊泛起一絲冷媚的弧:“不。除非你告訴我,背後真正的凶手……”